一个又一个窟窿。
萧默怕她冷,把自己的围巾给她戴上了。
烟花散尽后,河面恢复了平静,像一面擦亮的镜子。
萧默掏出随身带的口风琴,在皎洁的月光下吹起了《月亮代表我的心》。
黄兰听着听着就哭了,泪水把冻红的脸颊洗得发亮。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幸福是有温度的,就像那盒捂在萧默怀里的饺子,滚烫得让人舍不得放手。
什么东西能让男孩一夜间长大?
萧默永远不会忘记那天送黄兰回家时的情景。
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巷口,少年眼眶发烫,胸口像是堵着一块烧红的炭,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后,等待她的是什么,可少年的肩膀还太过单薄,连一个像样的拥抱都给不起。
最先发现儿子异常的是王雅芝。
那个每逢周末必定睡到日上三竿的懒小子,居然天不亮就扛着锄头出门了。
当她在水田里找到满身泥泞的萧默时,他正撅着屁股咬着牙把歪歪扭扭的秧苗往泥里插,晒得通红的脖颈上爬满了汗珠。
“你插秧???”王雅芝的惊叫惊飞了田埂上的麻雀。
萧云鹏听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气得胡子都在发抖:“混账东西!是不是跟人学赌钱了?”
萧默用被太阳晒脱皮的嘴角扯出个笑:“爸,您儿子忙着呢,哪有空玩那个,再说了,以前我三姨他们不总是说你们太宠我么?我这会儿想自己独立了,你们又不放心?”
王雅芝:“你少放屁!”
萧默摇头:“典型的娇生惯养。
”他长臂一伸,勾住王雅芝的脖子:“妈,慈母多败儿,你可得小心点。
”
王雅芝:……
接下来的日子,萧默像着了魔。
清晨帮供销社卸货,晌午去垃圾站翻废品,傍晚蹲在农机站给人修自行车。
大院里的铁皮垃圾桶被他翻得咣当作响,易拉罐踩扁的声响成了左邻右舍最熟悉的背景音。
从小看萧默长大的邻居,都跟黄兰夸奖:“哎呀,默默怎么一下子长大了?懂事儿了?”
王雅芝冷哼,他那是懂事儿吗?他踹了什么屁她当妈的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