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被小心翼翼地摆成他生前最喜欢的样式烧鸡要朝南,酒杯要摆在右手边。
黄兰的动作很慢,像是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她爸,咱家素素长大了,开始好好学习了……”
“我也……我也准备重回讲台了……以前……以前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不想要看
我这样颓废……这样惦记女儿……”
暮色渐沉,黄兰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像是被晚风揉碎,飘散在墓碑之间。
她颤抖着拧开那瓶牛栏山,熟悉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这是萧默生前最爱的味道,也是她这些年用来麻痹自己的毒药。
“老李头昨天退休了……就是总爱跟你下棋的那个门卫……”
她的指尖在墓碑上轻轻画着圈,“王老师家闺女上周结婚了,记得吗?就是你总夸聪明的那孩子……”
“咱家闺女也出息了,开始好好学习了。
”
“我知道你惦记她,你放心,等我重回讲台,就让她踏实学习,不要再去打工了。
”
……
夕阳的余晖为墓碑镀上一层金边,远处传来管理员锁门的声响。
守墓的老张头路过时,见怪不怪地朝这边点点头整个墓园都知道,这位瘦弱的女人总要待到最后一刻,说到暮色四合才肯离去。
苏返站在三步之外,看着黄兰佝偻的背影在暮色中渐渐模糊。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原来这世上最残忍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活着的人日复一日地带着记忆独行。
当黄兰终于想要起身时,双腿已经跪得失去了知觉。
她踉跄了一下,苏返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在自己掌心里轻得像片落叶。
“谢谢。
”
黄兰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痕,脚步迟缓地往墓园外走去。
转过一个拐角,寿承寺朱红的飞檐便映入眼帘。
这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