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灯早就坏了,她摸黑爬上二楼。
钥匙插进生锈的锁孔,发出刺耳的声响。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烟酒味扑面而来。
一地的酒瓶子和烟头,还有打翻的外卖盒,汤汁在地上凝固成恶心的黄色。
窗帘紧闭,屋里昏暗得像地窖。
萧素素皱了皱眉,她的妈妈黄兰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她轻手轻脚地收拾着,塑料酒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蹲在地上,用抹布擦拭着地上的污渍,突然注意到墙角的蟑螂飞快地爬过。
当她看到墙上的日历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十年了。
原来今天是爸爸的忌日,怪不得妈妈会这样。
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黄兰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脸上还带着泪痕。
她径直走向卫生间,开始洗脸、化妆。
萧素素站在门口,看着黄兰苍白的脸在镜子里一点点变得有了些许的生气,她年轻的时候本来就是个美人,和萧素素的父亲萧默算得上美女配英雄,只是这些年沉浸于悲伤中,早就被掏空了身体,整个人泛着虚弱的老太。
“去墓地。
”黄兰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萧素素想说现在都下午了,可看着黄兰颤抖的手,她什么也没说。
默默地跟在黄兰身后,萧素素穿过狭窄的胡同,听着妈妈的高跟鞋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看着她的背影瘦削得像一片枯叶。
她们在公交站等了很久。
黄兰一直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萧素素注意到,黄兰今天特意穿上了那件米色风衣,那是爸爸生前给她买的最后一件衣服。
公交车来了,车厢里弥漫着一股霉味。
黄兰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萧素素坐在她旁边,能闻到黄兰身上浓重的香水味,那是为了掩盖酒气。
墓园在城郊,公交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
下车后,还要走一段上坡路。
黄兰的高跟鞋在石子路上磕磕绊绊,萧素素想扶她,却被她甩开了手。
“我自己能走。
”黄兰很固执,她不想要让丈夫看到自己衰老到走路都需要人扶,在路上,她还去小卖部买了丈夫生前所爱的吃食祭拜。
墓园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松树的声音。
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
萧素素跟着黄兰,穿过一排排墓碑。
想着这些冰冷的石碑下,都埋藏着怎样的故事?
终于,她们来到了爸爸的墓前。
墓碑上积了一层灰,照片里的爸爸穿着警服,笑得那么爽朗。
萧素素记得,最后一次见爸爸,他也是这样笑着,说等这次任务结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