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被截走话头,男孩脸色不太好看,“随意。
”
陈书和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继续笑眯眯地转过头,“好。
”
马车内没有窗户,宋铮不知道他们走了多远,只是光算时间都快要半个时辰了。
吃个早膳要跑这么远?难道他们所在的草屋竟偏僻至此?
思考间,马车缓缓停下,陈书和自座位底下拉出一个眼熟的箱子,“筝姐儿,去吧。
去替你的父母伸冤,去控诉苍天不仁,将重珩的窃位素餐大白于天下。
”
宋铮盯着陈书和手中的皮影箱子,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我说过,皮影晚上才能表演!”
“白日也可以的。
”陈书和丝毫不为所动,意味深长地看向她,“老臣可是亲眼见过筝姐儿在白日的表演。
”
他说的是在泰宁?
当时他也在?
皮影箱子很重,陈书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低声威胁道:“筝姐儿,有用的人才有活命的机会。
”
马车外,民众声音鼎沸,每五句话中就能听到三个“筝姐儿”。
宋铮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箱子,“我去。
”
打开车帘,宋铮才发现他们身处一片树林。
今日天气阴沉,树林内阳光更少,说是傍晚也差不多。
这种天气,好像确实能完成一场皮影表演。
见宋铮从车上下来,周围民众霎时欢呼起来:“筝姐儿,你竟然真的来了!”
“我们还以为你被官府抓走了呢!”
“京兆府尹是不是不让你表演皮影戏了?你可不能听他们的呀筝姐儿,我们一家在泰宁县的时候就爱看你的皮影戏!”
宋铮看了这位热情的大婶一眼,尚未开口,不远处的马车内便传来了一声敲击。
宋铮只能叹口气,沉默着开始搭台子。
这里民众虽然多,但里面不知道混进了多少陈书和的人。
他费这么大力气将她带到这里,定是不怕她逃的。
而且据那个小孩子说,她体内还有某个不知功效的药?擅自逃跑,怕是相当于直接送死了。
如今看来,她只能先顺从他们,找到合适的时机再逃也不迟。
简单做好对未来的规划,以及要想办法在他们口中套出的问题后,宋铮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一道身影突然从密林中跳出来,旋身落入她的戏台内侧。
来人长身玉立,一身月白长袍沾染上些许林中枯叶,发丝微散垂落在他颊边,却挡不住他与生俱来的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