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阵脱逃,导致瘟疫扩散,按《熙盛新律》当处死刑,子女三代流放,你可认罪?”
“不......不......”那位老人顿时涕泪横流,宽大的官袍覆在他身上,越发衬得他像一根脆弱的竹竿。
几滴涎液自他唇边低落,他嘴唇颤抖半晌,才吐出一句,“下官无权......无权过问灵觉......事宜,我,我不知......听从太守命......令。
”
风烛残年的老人跪在堂下露出这般神情,任谁看了都会有几分不忍。
沈尧微眯起眼,看向他旁边另一位老人,“灵觉县令无权过问灵觉事宜,那县丞呢?县丞知情吗?”
听到他点名的一瞬间,那位头发稀疏枯黄的县丞身上突然泄力,公堂上霎时飘出一股刺鼻的尿骚味。
县丞摇着头,像是陷入什么梦魇般只重复着一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堂上霎时陷入一片静谧。
他身旁另一位身形肥胖的官员见状,立刻见缝插针道:“是,是,我们都是听从太守的命令行事,大人让我们走,我们哪敢不从啊!灵觉县此次事件,我们都不知情!”
张炜呜咽一声,飞快摆着手,两行清泪自面颊划过,显得极其无辜。
“荒唐!尔等身为灵觉县地方官员,管辖之地发生如此大规模的瘟疫,县令不知情,县丞不知情,主簿也不知情!”沈尧站起身,重重一拍惊堂木,堂下灵觉县官员们又是一阵哆嗦。
“无权过问?尔等在灵觉县任职超三十年,享受了百姓三十年的供奉,最后只换来一句无权过分?!你们无权过分,谁能过问?!”
堂下官员们或垂泪或发抖或面面相觑,皆是面露怯色,无人敢应答。
沈尧见状,更是怒不可遏:“张炜!”
“下官......呜下官在。
”
“县令无权过问灵觉事宜,那你呢?你可有权过问?”
“下官......下官.....”他的目光四处乱瞟,却始终没个落点,只能连续磕着头求饶,“下官只是想活......想活着。
”
想活着,所以自己逃了出去。
很简单的一句话,简单得让衙门外无数挣扎在痛苦中的生命都变轻许多。
宋铮闭上眼,疲惫地叹了口气。
沈尧眉目间浮起一抹烦躁,他一一扫过着堂下这群百无一用、推卸责任的官员,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