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因为刚刚的突发状况变得乱七八糟,桌椅倒了,药剂篮也被翻乱了,从雌虫身上零星的反光可以发现,他想给自己上药,所以每一种药剂都打开闻了一下。
雌虫抬起了头,用雾蒙蒙的眼睛盯住他,像是一头被暂时制服的野兽,但内心从未臣服。
兰登先把卧室整理好,将倒伏的桌椅扶正,然后轻轻绕过他,把浴缸边的小窗打开。
昨天因为他仍在发烧,所以他打开了通风器,而关掉了小窗。
雌虫已经退烧了。
他的肌肤从不正常的耀眼的红,恢复成了米白色。
清晨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还带来不知名花朵的气息。
锁链咔哒咔哒地吐出了两厘米的链条,仅供雌虫转动一下手腕。
兰登看见他微微颤抖着,波动的精神力就像是九十年代的旧电视机,吐出断断续续的画面。
他想了很多自己对他的惩罚方式。
兰登看到“自己”将雌虫淹入到装满水的浴缸里,然后拽着他的头发抬起来,让他难以呼吸。
或是将他用链条勒紧,绑在窗框上,被太阳灯炙烤。
甚至将他扔出去,装在黑色的垃圾袋里,被散发着臭味的大铲车铲走。
他给自己设计的每一种结局都让兰登看得目瞪口呆。
倒也不必这样害怕,他又不是变态杀虫狂,怎么可能这样对待他?
“接下来,我帮你上药。
”
为了避免雌虫的想象力再扩大,兰登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答案。
雌虫抖了抖。
兰登看见自己拿着一管红色的药剂出现在他的精神海里。
但是因为他目不能视物的缘故,那抹剪影很模糊,像是打了马赛克。
马赛克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将药用刀子抹在了他的身上,就像是涂抹蛋糕一样。
然后雌虫痛苦地在精神海中颤抖起来。
……那只雄虫抹的是什么?
兰登没忍住掐断了那段波频,自己走了进去。
他将那片马赛克消除掉,替换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