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放的狠话也不过是明日再来。
幼稚得很。
目送着顾良舟出门,那支染血的毛笔还被我攥在手里。
我捻着笔,沾好了墨,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
我未取信笺,只将字条折好了,握在手心里便出了门。
我叫了阿清来,将字条交给他,叫他往凤阳驿走一遭。
阿清笑呵呵地问我是不是要送到那位温姓公子的手里头,我不言,他却是一脸看破天机的模样,将字条放在怀里揣牢了,扭身出了府。
瞧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轻轻叹了口气。
今夜,哪方人来?
……
那信送去了,来的却不是温喻之,反而是那个姓黎的。
天色已深,彼时的我正坐在屋脊上喝酒,见是他来,倒也不觉稀奇。
我递了一坛梨子酿给他,扫到他手臂上的药布时,略顿住了手。
“你可能喝酒?”
“不碍事。
”
他温声说着,接了我手里的坛子。
我点点头,不再看他,只仰着头细看天上那轮白惨惨的月亮。
黎楚川坐在我身侧一尺远的地方,与我一般赏月。
我灌了几口酒,暖了身子,哑了嗓子,才再度开口:“温喻之说的,可是真的?”
“半真半假。
”黎楚川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我偏头看向他:“何真何假?”
黎楚川也扭过头来看我,“我们受制于人是真,他被蒙蔽是假。
”
“他是怕事情败露了不好收场,才对你起了杀心。
”
得,这互相拆台子的毛病还是没改。
我闷闷地笑,又吞了一口酒,才止住笑声。
我问:“那你呢?你隔岸观火,作壁上观又是真是假?”
黎楚川圈在坛口上的手蓦然收紧了,用力到骨节发白。
一切皆明了,何须再言。
我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