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的视线与他对视,执拗得恍如当年。
“罢了。
”谢镇山靠在椅背上,仰起头长叹一声,字句中皆是妥协。
一滴清泪自他的眼尾滑入发间,“你既想知道,那便叫你知道好了。
”
他将我从地上扶起来,粗粝的大掌擦掉我脸上的泪水,“别哭,不然你师父今夜不入我的梦来了。
”
我破涕为笑,用他的袖子揩了一把脸,鼻涕眼泪都糊在上头,“叫师傅赔你的衣裳,这样便有由头了。
”
谢镇山在我头上揉了一把,偏过头,不给我看他通红的眼眶,等情绪平复好了,才缓声为我讲起了从前。
那个被我遗忘的从前。
在他口中,我听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自己。
原来我从前最是厌烦朝堂,最是不屑与官宦为伍。
只是后来得北凉皇女许怡安所救,蒙她的恩,才屈尊降贵在北凉官拜摄政王,为她理起了朝堂事。
原来魏青急着要杀我,不只是因为我撞破了他与逍遥子的阴谋,还因为我从他们手里截了一张地图。
“不知是什么图?”我蹙着眉问。
谢镇山扫我一眼,缓声道:“你可知后沙藏金?”
后沙藏金。
我将这几个字在口中滚了几滚,忽又问:“可是那传说中被风沙一夜掩埋的后沙古国?”
谢镇山点了点头,“不错。
”
才解了一疑,新的问题便冒了出来,“可那不只是个传说吗,怎么会有什么劳什子地图?”
“那不是传说。
”
谢镇山用指尖轻磕了磕桌子,声音放得沉了些,“后沙古国存在过,遗留下的诸多财宝与秘法都在黄沙下。
”
后沙古国。
藏金。
财宝与飞沙。
我忽然觉得头昏脑胀,几个零碎的词仿若重锤,敲在我的天灵盖上,叫我痛不欲生,仿佛喉咙被扼住,气都喘不上。
我捂着头趴下来,挣扎间无意识撞落碗碟,骨瓷啪的一声摔个粉碎,尖锐的声音落入我耳中,恍若惊雷。
“叔公、叔公,我疼!”
我费力地扯住谢镇山的袖子,从齿关中挤出一句哀嚎。
谢镇山倏然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掰着我的头迫得我上仰,大手扼住我的脖子,时松时紧,控制着我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