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纸赐婚,生生扭转了他努力半生的结果。
他的追求、他的傲骨、他满腔热血为国为民的抱负,通通在“驸马”两个字下,化为泡影。
自此以后,世人只知“宋驸马”,无人识他宋晏安。
“驸马,你现在回去,我会向皇兄求情,饶你一命。
”临虞公主头颅高昂,仍是高贵华丽的模样,只是若细看,便能发现她绷紧的唇角和强装镇定的眼神。
宋梓谦似乎是扯了一下唇,又好像没有,在冷冽的风中,他的神情显得淡漠非常。
“三皇子呢?”他问。
临虞公主:“皇兄在忙很重要的事,不能见你。
”
临虞公主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想起他们初见的那天。
十里长街繁华喧闹,意气风发的状元郎骑着高头大马,戴着红花,从无数少男少女钦慕的目光中走过。
她站在高高的墙头上向下看,俊俏的少年郎同春风一起吹进了她的心里。
年少的她提着裙摆跑回去求父皇求母妃,想要嫁给他。
那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曾经爱慕的少年,同床共枕的夫君,如今手持长剑站在她面前,用最冷漠的语气审判她犯下的罪行,“临虞公主,私下经营赌场,种植售卖违禁物神仙醉,纵容引导官员嫖妓,结党营私,干涉官员调任,拐卖良籍百姓,辅助三皇子私占盐场,运输私盐……”
话落,他轻飘飘丢下三个字,“抓起来。
”
“宋晏安!”临虞大喊,想要追上去,却被身后的军士牢牢抓住,她纹丝不乱的发髻终于有些散了。
“宋梓谦,我是公主!”她终于不再唤宋梓谦“驸马”了,可她自己仍然陷在公主的华丽壳子里不肯出来。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
宋梓谦提着剑与她擦肩而过,一步也不曾回头。
穿过寂静的长廊,宋梓谦孤身走进最大最威严的主院。
主院灯火通明,三四只药炉熬着药,散发出浓郁的药味,燕明煊坐在正厅的椅子上,手持一卷医术,撑着额角面色疲惫。
他听见脚步声睁开眼,见到宋梓谦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大骂随从,“晏安来了为什么没人通报!”
随从跪在地上,“回殿下,大家伙都熬了一天两夜了,许是有些疏忽。
”
燕明煊让他滚下去,然后对宋梓谦笑道:“晏安,来坐,这时候过来有什么事吗?”
他神情和煦,仿佛对前院儿发生的事半点不知情。
宋梓谦不想与他虚与委蛇,正欲开口,又被燕明煊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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