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委大楼走廊空荡荡的很安静,只有蒋危断续的声音:“几个老人还不知道,回头我备点东西咱们走一趟。
”
“纽约中央公园有套房产,过到你名下……”蒋危一一盘算着,看到庄玠看他的眼神,赶紧解释道,“正当收入来源,我自己做风投赚的钱,你可千万别给我告到监委去啊。
还有婚宴也要办,就圈子里几个发小和长辈聚聚,就放在国宾馆,看李恒上次得意那样儿……回头我亲自写个邀请函,叫他来随份子。
”
“别了吧。
”庄玠的表情有些难堪,“老爷子年纪大了,万一气出病……”
听见他回应,蒋危终于打起了一点精神,他怀着微弱的希冀,小心翼翼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领导同意给登记了,那你看……”
身边又沉默下去,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氛,没有回应的问题像走廊里的白墙一样苍白,就在蒋危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庄玠忽然站起来,把车钥匙往他手里一扔。
“明天我提前下班,五点之前来接我。
”
43
那天下午北京城的天彤云万里,霞光渗进云层,烧灼着苍白的寒冬。
庄玠推了所有工作,一个人在办公桌前坐到五点,时间一到,便对着镜子摘下警徽,锁好门从办公楼下来。
天空偶有飘雪,他仍旧穿着那件深黑色的长风衣,同款的衣服他买了好几套,放在柜子里每天换洗,把日子过得极简单薄到几乎无趣的地步。
城市装饰得很有年气儿,街道上人来人往,他在支队门口那根电线杆子旁边茫然驻足了片刻,雪花渐渐在眉睫上积融成水,一低头,水珠就掉在围巾上,洇进柔软的羊毛面料里。
他掸去衣襟上的碎雪,突然有所觉地回头。
路边停着一辆通体银黑的哈雷,蒋危靠在车身上,一手还保持着拿烟的姿势,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有那么一刹那,庄玠都以为自己穿越了,仿佛又回到初中时代,下午最后一节课他赶时间抄两人份的笔记,有个人逃课去网吧泡一天,但永远会在六点放学前准时到校门口等他。
其实蒋危很早就到了,一直没出声,他惦记这事儿惦记了一天一夜,吃完午饭就赶过来,下午什么也没干,光蹲在警局外面数手表上的秒针走圈儿了。
庄玠拎着包走过来,顺手帮他拍了拍肩头的雪。
“怎么骑这个来了?”
“怕赶不及。
”
蒋危没法跟他形容那种心态,就好像你知道在这个季节玫瑰会开,开得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