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韫纤细修长的十指深深嵌在他粗硬的黑发中,被扯疼的头皮在她发热的掌心下逐渐酥麻。
那双自从他见到开始就一直冷淡无波的眼睛,此刻眼尾泛着动情的红晕,漾着在闻炔的心里荡起涟漪。
身体上的印记被洗去了,可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刻在他的心里。
每每看到那些沉沦于烂泥黑潭中的人时,他厌恶地只想要远离,不愿沦为与他们一样的玩物。
可为什么他明明现在的境遇没有什么差别,却提不起一点厌恶的心思?
“结束了么?”嗓子被滋润过后,闻炔的声音少了几分沙沙的颗粒感,透出一点不同寻常的黏腻。
“嘘”少女用食指抵在唇间示意他安静,从这个角度看,闻炔甚至能观察到红唇陷下去的弧度,喉结上下滚动着。
黎知韫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恢复清明的视线落在身下男人的眉眼处。
闻炔的眼瞳是琥珀色的,像是某种草原上野生动物的眼睛,既有猎食者的警觉与敏锐,又带着一丝野性与自由的气息。
瞳孔的外缘镶着一圈细细的小黑环,好似一道自然的边界,使那份自由更显深邃而锐利。
她不喜欢这样丝毫不懂得掩饰的攻击性眼神,尽管一场雨已经将他淋得湿漉漉,像只首次脱离族群后无措的狮子。
闻炔迷茫地盯着少女将沾过她气息的食指抚摸过他的眉弓,一点点向下,带来一阵细小的电流,麻痹了他的神经。
最终轻轻停滞在脖颈处,似乎在感受那条血脉蓬勃的动脉。
“你去哪里洗得?”闻炔原先刻有编号那处皮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洗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
少女的声音在幽闭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神,只能将视线安置在她的嘴唇以及那颗可爱的小痣上。
“首都市立医院。
”闻炔说完顿了顿,见她沉默不语,又继续补充道:“我听说那里的医生水平比较好。
”
去那里洗纹身对他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可是只要一想起黎知韫嫌弃的眼神,心脏就莫名地抽痛。
洗纹身时,闻炔对医生异样的眼光毫无所觉,只是一遍又一遍向他确认是否真的可以洗得不留一丝痕迹。
他试图催眠自己,这只是在接受一种新的身份,和基地并没什么两样。
他是来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