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铁门上贴着好大一张通知单,说是什么管道出问题了,要停一个礼拜热水。
江帆第二大难题来了,洗澡折腾。
他一天不洗澡浑身难受,可他偏偏又怕折腾,更何况这烧开的热水给他洗澡还行,给他洗直肠得多费劲儿。
就这么挨了两天,江帆再也挨不住了,宁肯绕远一点儿,也要去澡堂子里要个单间。
江帆跟往常一样和杜君棠报备了行程,倒也真没想着暗示什么。
杜君棠知道了这事儿,就叫江帆去他家。
江帆恨不能当即点头如捣蒜,满口答应,天知道他放假后有多想见杜君棠。
可他还是适当忸怩了一把,问杜君棠,不打扰叔叔阿姨吗?
那时杜君棠和他通电话,一时之间仿佛被这问题问住了,顿了一下才回他说,我一个人住。
江帆急脾气,出门时一条围巾绕着脖子胡乱缠几圈,又胡乱系了个结,系结时力道大得仿佛要活活勒死自己,一条蓝灰格子围巾被他缠得像颈托。
他坐进出租后座,司机在前头问他去哪儿。
江帆立刻献宝似的把自己的手机呈上,备忘录里存着刚才杜君棠告诉他的地址。
江帆到时,还没来得及给杜君棠拨去电话,就在公寓大门口一排行道树下找到人了,杜君棠正用鞋尖踹落叶堆玩儿,手里拎着个购物袋。
落叶在杜君棠脚边扬起又落下,杜君棠歪着脑袋,一双眼睛盯着鞋尖。
这又是不一样的杜君棠。
江帆站在一边看,连迈步子都忘了。
他就这么看着杜君棠,心口那股子又疼又痒的感觉再度蔓延到四肢去。
江帆感觉寒风吹得他鼻尖都酸了,他猛吸了两口气,冻得上头,一下子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
他忽然觉得寒风里的杜君棠离他有点远。
刚出门时还着急见,一到地方反而迈不动脚了。
江帆由衷觉得自己越活越怪。
杜君棠转头看见江帆时,眼里闪过些许讶异,他朝江帆走去,皱起眉头问:“怎么傻站着不动?”
江帆感觉眼睛湿得厉害,还用力眨巴两下想蒙混过去。
他难得骗一次杜君棠,清了清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