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地望着眼前阖拢的窗,好半晌才回过神,缓缓转过头来:“他……刚说什么?”
惊蛰轻咳一声:“沈少将军问您这茶还喝吗,您没说话,他就走了……”
“上一句。
”姜稚衣捏着帕子扶住了窗台。
“他好像、好像是不认得您了……”
“他不他不认”姜稚衣气极反笑,“他是打仗打瞎了眼睛吗?!”
“定是您这些年出落得愈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沈少将军才一时没认出来!”
“意思是本郡主从前长得不沉鱼落雁,不闭月羞花了?”
“那就是他认出来了……”惊蛰硬着头皮继续想,“但他不敢喝您的茶,所以装不认得您,好把您气走?”
“意思是我蠢,被他当街摆了一道?”
惊蛰哑口无言。
姜稚衣胸脯一起一伏地平复着呼吸,回到座椅坐下。
惊蛰忙跟过去倒茶,瞧见小几上那本《依依传》,恍然大悟般反应过来:“话本里说要用男主人公的佩剑破解偏方,那男主人公写的又是沈少将军,您方才是想看看沈少将军那柄剑,才故意请他上楼?”
“不然他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我多看一眼?”
姜稚衣喝了口茶下火,坐了会儿,想来想去还是没想通。
要换作从前,这人在她说到第一句时就该呛回来,说到第二句时就该沉不住气上楼,可看沈元策方才气定神闲,不为所动的模样,她竟然一时也拿不准,他到底是真没认出她,还是打了个仗转了性了。
姜稚衣朝一旁招了招手:“妆镜。
”
惊蛰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举到她面前。
姜稚衣左转右转着脸照了一通,又张开双臂,低头看了自己几眼。
这从小美到大,美得坚定不移,美得始终如一的,真有睁眼瞎认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