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断泛着涩痛的眼尾。
*
由于鲛人们及时的疏散，海滩附近的普通百姓被安安全全送回了龙城中。
城内人数骤增，今夜的长街小巷空前火热，比他们初返龙城那一日，还要熙攘数倍不止。
华灯初上，灯火映照在流动人群的眼中，一片明澈，俨然将此处化为了一座不夜城。
迟予怀从摊主手中接过一袋酥骨鱼，递给云恩托着，温声道：“烫，慢点吃。
”
云恩拿出一条最大的，吹吹热气，先送到迟予怀嘴边，自己才默不作声地吃了起来。
迟予怀端详着他通红的眼尾，无奈的抬起手，往上边又抚了抚。
从来没有掉过眼泪的人，在自己的故乡边界，被他捧着脸安慰，眼泪还在无声的，止不住的往下落。
大抵是觉着丢人，从海边回来的路上，便一直没再出过声，只是像一块糖年糕似的，牢牢实实粘在身边。
孩子心性。
迟予怀这么想着，主动问道：“回客栈么？”
街上人流太密，他们又浑身湿透，先清洗一下，换身干爽衣裳较为合适。
云恩缓缓眨了下眼，显然明白他的意思，却道：“不要。
”
“那……”
迟予怀正欲再问，云恩将纸袋一折，脑袋抵着他的肩膀蹭了一下，小声道：“浴桶太小了。
”
迟予怀：“？”
之前不是用的好好的，哪里小了？
他直觉这句话还有别的意思，果然，下一刻就被一股力压的身子一歪。
云恩单手把他揽进怀里，咬耳朵道：“好累，想要师尊帮我洗。
”
迟予怀：“……”
看来觉得自己丢人是假的，憋一路歪心思才是真的。
见他无言以对的样子，云恩一挑唇角，眸光幽幽，替他回忆道：“师尊忘了么？以前都是这样的。
”
迟予怀：“………”
硬要这么说，倒也没错。
一开始，因为伤口不能胡乱沾水，哪怕小黑龙扑腾着爪子板来板去，他也强行按着，一点一点的给它把鳞片擦洗干净。
再后来，小黑龙逐渐放下戒备心，每日沐浴的时候都要跟着一起，往浴桶里一扑，欢欢快快就玩起了水，再把龙身贴过来，撒泼打滚要他帮忙打理。
长此以往，他倒也习惯下来。
但是给龙清理鳞甲，和给人清洗身子，能算作一回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