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放下剪刀坐到段绪旁边,还带着点泥土的手指捏住段绪的鼻子:“笑什么?”
“开心!”
刚还口中怨怼的人这会儿就开心了,秦封也不问原因,只说:“明天有更开心的。
”
“什么?”段绪好奇。
秦封唇角微弯,手指在段绪脸上游动,从鼻尖到脸颊,再到颧骨,然后渐渐往上,轻轻按住眉骨那道狰狞的疤:“探望一下我们的‘老朋友’,几年不见,不想念吗?”
段绪的脸上被抹出一道灰色的印记,但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
听见秦封的话,他拧了拧眉:“我管他去死”
回到老家的段绪反而暴躁许多,秦封捏住段绪的嘴巴不让他骂,段绪便握住秦封的手,一根一根亲吻手指。
段老爷子的八十大寿,段家给他办得很隆重,在县里最大的酒店包了席,来的宾客也很多。
除却段绪母亲李向彩那边的亲朋好友,还有许多没怎么交往过,但不请自来的。
究其原因,自然不是为了段老爷子这个虽为寿星,但却无人在意的人。
而是曾经陷入绝境差点身陷牢狱,最后逆风翻盘,近些年在政策推动下,跨行将旅游业发展得欣欣向荣的段家夫妻。
或者确切来说,是背后支持他们的人。
且不说那样的人是否真的存在,段家的人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自然是来多少试探,就推回去多少。
一场寿宴,就只是寿宴。
酒店某间独立包厢里发生的一切,无人知晓。
翌日,天朗气清,诸事皆宜。
秦封和段绪去见了那位“老朋友”。
四木山监狱。
因段绪实在抗拒又烦躁,秦封勒令他在外面等,自己跟随狱警去探监。
隔着一道玻璃与对面的人四目相对,秦封面色温和,举止优雅,他拿起听筒,朝对面扬了扬。
“几年不见,路边的野狗也有个人样了?”
对面倒是不改当年,第一句话就在呛人。
秦封面不改色,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眼带嘲讽的模样,启唇:“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不错,都胖了。
”
“托你的福。
”黄威眼一眯,嘴角扯开一个恶意的笑:“听说你现在在四处给人当狗?早知道这样,当初怎么不来我家呢,也省的牺牲那么多不是?”
黄威说话实在不好听,可秦封是什么人,他听过比这更难听的。
当他一无所有的时候,难听的话尚且压不垮他,现在就更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