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云忙稳住呼吸,从他身边逃开。
她跪坐在榻上,拢起凌乱的衣衫,低头便看到月白色襦裙上染了好大一片红,不只是衣裙,自己手上肩上都沾了血迹。
“不……”她颤声呢喃,神情惊恐的看向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把人摆正后,才发现自己挣扎中拔下的簪子,已尽数刺进了男人心口,此刻伤口处流血如泉涌。
沈姝云去探他的呼吸,很微弱。
她一边用被子盖住男人的身体,一边去摸被丢在踏脚上的披风,披上身,堪堪盖住自己一身血迹。
醉酒后又受致命伤,男人已然活不成了,更何况他是谋朝篡位的反王,暴戾成性,毫无仁德廉耻之心沈姝云无意挽救自己的“过错”,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来到外间,她拿起挂在墙上的短剑。
推开房门,原本守在院内外的侍卫竟一个都不见了,只有一个清瘦纤细的婢女守在廊下,见屋里走出来的人是她,婢女眉头微皱。
沈姝云警惕的握紧剑柄,不想婢女的视线一扫,便将她握剑的手从披风下抓出来。
在看到她手臂和裙上的血迹后,婢女表情严肃,示意她噤声。
停顿片刻,没听到屋里有动静,才低声同她说:“姑娘出了院门往西走,前头自有生路。
”
说罢,那婢女趁她不备,将短剑夺了过去,“王府里的兵器都铸徽印,姑娘若想保命,还是别碰这些东西为好。
”
沈姝云不解的看着她。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婢女从她身边走进房中,“你我同是命不由己的可怜人,何必多问。
”
夹杂着细雪的风迎面吹来,寒冷让她头脑愈发清醒,沈姝云咬唇,道一句“多谢”,匆匆逃出院子。
她戴好兜帽往西走,一路畅通,快到侧门时,一片死寂的王府逐渐骚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