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苦啊……他不忍着，你娘就闹……”
李建红好言相劝。
“她不是我娘！我没有那么不要脸的娘！小姑，他不容易，我们容易吗？我跟天柱要是没有二叔和小姑，被他们两个折磨这么多年，我们早死了！”
“小姑，我不怕穷！一年头到头吃煎饼卷咸菜疙瘩，我照样长！我有力气，我可以帮着他们干活，可我想着有个和和美美的家啊！一年到头，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家里安顿点，天天吵啊骂啊打啊，一看到他缩着脖子被她当畜生骂，我恨不得给他递一把菜刀，宁肯死了也不能这么窝囊的活着！”
“我从小被村里人笑话有个窝囊无能爹有个无赖货不要脸的娘，我们小我们没有心肝肺吗，他们不要脸我们不要脸吗！小姑，我跟天柱活的不如猪狗了！”
天顺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说到动情之处竟然控制不住呜呜哭出声来。
就连一直没有发出声音的天柱，也一头扑到李建红怀里嚎啕大哭。
“二叔跟我说过，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可是我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我跟着董军在深市那边当驴马卖命干，可他呢，他心安理得享受着别人的馈送，顶着自己的绿毛帽子，让我跟天柱跟着被别人指指点点遭受耻辱……”
“好了，孩子，现在他们离婚了，你也长大了，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了……”
李建红强忍着泪水再次规劝。
“没有关系吗？好！小姑，你就帮我做个见证！如果他还是这幅窝囊模样，一味索取不思进取，任凭别人把他踩在脚底下连累子女受辱，那我李天顺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没爹没娘的孙猴子！”
李天顺流着眼泪提着行李就往外走。
“天顺，天顺，你到哪里去？”
李建红急急忙忙跟出来，一把拉住侄子的胳膊，说什么都不肯撒把。
这会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天顺第一次来冯家村，人生地不熟的，黑灯瞎火不得走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