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坐着,未曾理睬来自妃嫔们的眼神。
谢太后看在眼中,身子微微踉跄,像是醉了般,右手扶额。
身边宫人立即察觉到了,扶住太后,低声道。
“太后……”
满屋子的女眷,皇帝自不会把心思放在臣子家眷身上,故而太后一有动静,他便察觉了,亲自递过去一只手,孝顺关切道,“母后……”
谢太后倒是摇摇头,摆手笑道,“不服老不行了,想你父皇在的时候,哀家虽不能说千杯不醉,但也是能陪你父皇喝上几壶梨花白,哪想现在,才几杯薄酒,就坐不住了,果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
皇帝听谢太后提起先帝,眉间却是缓和了几分,当年父皇与母后,的确是伉俪情深。
那时,他也不会忌惮什么,如今却是……
到底是生疏了
皇帝心中生出些愧疚,低声道,“母后何须妄自菲薄,您身子骨利索着。
这酒喝多了伤身,儿子也不喝了,扶您去歇会儿。
”
说罢,母子俩起身,妃嫔们瞧见,自不敢妄动,俱起身行礼,目送二人离开。
谢贵妃坐下后,却是看了眼远处,见苏老夫人身旁无人,神色微微一变,却没什么动作,依旧稳稳坐着,心下焦灼之意却是有增无减。
她轻轻垂下眼,太后到底不肯死心。
皇帝扶着谢太后来到后殿,宫人们见母子气氛融洽,倒未敢上前,只撩起帘子,看着皇帝将谢太后扶到榻上。
皇帝又蹲下/身,亲自替谢太后脱了鞋,盖了被褥,事孝至亲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动容。
谢太后微微垂下眼,视线落在长子身上,唇边笑着,却有一丝寞落之意,道,“皇上想抬举三皇子,哀家不反对。
那孩子是孝顺的,但封三皇子生母为后,是不是要再斟酌斟酌。
一国之母,若出身过于卑贱,在后宫之中,怕是难以服众啊。
”
皇帝似是早料到太后要说什么,只是一笑,道,“出身高低,都是朕的女人,章妃柔顺,后宫以贵妃为首,从来不让朕操心,又有母后坐镇,章妃纵是不能服众,也还有母后您帮儿子看着。
儿子不指望章妃,儿子指望的可是母后。
”
被儿子戴了顶高帽,太后却高兴不起来,只定定看了眼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却处处忌惮她的儿子。
皇帝是她生的,她心里明白,皇帝这个人,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喜欢谁,就要把所有好东西都加诸于身,后宫之中,无人得他这般偏爱,但过目不忘的三皇子,却得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