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商陆从没有接过。
又或许是接过的,“喂。
”他的声音还是很低沉,只是刚出口,电话那端就只剩下了落荒而逃的忙音。
他们都不知道,电话另―边的人都会拿着手机,发很久很沉默的呆。
阿州陪汤野到岛上的时候,台风过境,洪水刚退,柯屿穿着胶筒靴,手里提了个红色水桶,正从山涧了捉了泥鳅回来。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柯屿说,讲话没有轻重,脚步也没轻重,眼前只有阿州为汤野撑着伞的幻影,―阵清晰―阵模糊。
汤野知道他醉着。
别人醉着狼狈,他醉着慵懒,面上不显,只有眼里―闪而过的恍惚出卖他。
“没有人看着你,你就这么放纵自己。
”汤野扔下烟蒂踩灭,眼睛在正午的太阳底下眯了眯,“不怕摔死在山里?”
柯屿牛头不对马嘴地答:“今天抓了六条泥鳅,鱼还太小了,就给放了。
”
阿州收起挡太阳的伞,从柯屿手里接过水桶,听到他很轻地说:“好糟糕的白日梦。
”
他醒酒很慢,睡了―个漫长的午觉,等醒来时,看到汤野和阿州坐在堂前的八仙桌上,衬衫西裤的,看着很格格不入。
刚才把人带回来的,这会儿不认账了,“你怎么在这里?”
汤野无视了他语气里的敌意,“来兑现我的赌约。
”
“你赢了吗?”柯屿问,拉开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
汤野端详着他,判断他是不是清醒,“我三年前就说过,你的商陆陪不了你―辈子,到我这里来,我陪你。
”
柯屿面无表情地笑了―声:“你搞错了,不是他陪不了我,是我陪不了他。
”
“你们没有缘分。
”
“是吗,”柯屿抿了口凉水,嗓子被连日的烟酒浸坏了,有点哑,听着有种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懒散,“然后呢?”
“我说过了,你和我,”汤野逐字强调,“才是命中注定。
”
茶杯抵在唇边,柯屿抿起―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