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到傍晚之间,足足七八个小时。
这么长时间里,可以发生很多事。
也足够来一趟昼山。
他还记得那一夜的行程,从云陌走到镇上需要一个多小时,赶最近的大巴,坐到昼山时长三个多小时。
这小孩不是没有过乱跑的前科。
大雪夜她都敢闯,何况是现在。
迟晏安抚了老人几句,放下手机后,失去承重的手指开始发抖。
她外婆说,她查完分就出门了。
是不是想来当面告诉他?
那她来了工作室之后,见到了什么才改变主意了呢?迟晏的目光缓慢地落到办公桌那堆杂乱文稿旁的九个信封上。
原本堆叠整齐的信封,被人拨乱了,其中有一封名字朝上翻了过来。
迟晏缓缓喘了口气,没办法去想她发出那最后一句话的心情。
他看到的时候心都要炸了,她肯定比他还要难过一百倍。
她那么敏感拘谨的性格,知道了这样的事,难免会觉得愧疚自责,或许会再一次陷入自卑。
他的小姑娘这一年来好不容易变得自信闪耀,吃了千番苦,受了万般罪,原本值得这世间最好的对待,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
她到现在都没回家,恐怕一个晚上都躲在外面哭。
这次连衣角都没人借她扯,她该怎么办?
昼山那么大。
迟晏感觉头脑眩晕,他咬了咬舌尖,把心里的闷痛感压下,而后找到今天的轮流接待名单,用办公室的电话拨通了乔薇的手机。
几分钟后,猜测被证实。
她来过。
也知道了所有来龙去脉,或许,还见到了他。
*
顾嘉年在广场旁边的椅子上坐了许久。
置身于吵嚷的人群里,广场上不绝于耳的音乐声与雀跃欢呼声统统闯不进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