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算复读的,不去上大学的只有顾嘉年一个。
曾经的班干部热心地发了许多诸如《大一新生行李清单》、《大一军训必备》、《住宿生活指南》等帖子,顾嘉年略略扫过,每一行都充斥着大家对于大学生活未知的渴望与期待。
顾嘉年漠不关心地浏览了一圈,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
已经过了中午,爸妈仍然没来消息。
她觉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隐隐的失望。
今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吃过中饭,二舅帮着外婆从杂物间里把逢年过节才能用上的大圆桌面搬出来,还去大舅家借了一个。
宴席安排在晚上,宾客只请了大舅、二舅两家人、邻居张婶和刘叔一家,以及其他一些还在云陌的亲戚。
两张大圆桌绰绰有余。
贺季同却来不了。
他一大早就在微信上给顾嘉年发了祝贺,还连发了三条消息道歉,说是昼山工作室那边有急事,他实在抽不出空闲时间来云陌。
顾嘉年有些失望。
既然贺季同不来,那迟晏多半也就不来了吧。
自那日逛完集市回来,她虽然恢复了每天去爬墙虎别墅看书,但她和迟晏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格外微妙的境地。
他对她的态度十分耐人寻味。
他们之间交集依旧不多,但仅有的那几次,迟晏都表现出了一种超出寻常的宽容态度。
像是在耐着脾气弥补自己的过失,慈悲地关照一个刚刚失恋的青春期小孩。
比如偶尔在她够不着书的时候主动从书桌后站起来,从书架上层帮她拿书;
在她的沙发旁边摆了一张更舒适的小写字桌,让她能够更方便地记看书笔记;
甚至那写字桌上面还放了一包抽纸。
就好像她随时会因为感情失利而忍不住爆哭一样。
如果放在从前,顾嘉年肯定会为了这些贴心的细节欢呼雀跃。
可现在,她只觉得欲哭无泪。
哪怕她好几次都跟他重复,她已经不喜欢贺季同了。
他只是表示知道了,可态度依然没有变,甚至看她的眼神更加怜惜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