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左眼的鲜血,流满了半张脸。
荆兰安说:“荆兰安是个罪人,我对不起娘娘,对不起月空宜,也对不起你。
最对不起的,还是我的儿子……”
“你有儿子?”澹台烬轻声问,内心满是嘲讽。
“月空宜死去后两月,我发现自己怀了孕,我本来想流掉他,后来还是让他生了下来。
他生来体弱,活不过十岁,他八岁的时候,我给他吃了长生花,把他冰冻起来,送往了天山。
”荆兰安流着泪,“澹台明朗手中,有能让他醒来并长大的药。
”
澹台烬微笑地看着兰安:“所以你背叛了我。
”
荆兰安跪下,磕了一个响头。
“荆兰安不奢求原谅,只盼若有朝一日,你们都在乱世中活下来,殿下有恻隐之心,念在这几年相互扶持,夷月族人为你战死,放过我儿。
”
澹台烬不语,他望着浓黑压抑的天空,这就是天底下的母亲,多么可笑的伟大。
船爆炸的最后一刻,荆兰安抽泣说
“他叫月扶崖。
”
河上船只燃起,长命锁发出月华般的光,白光吞没了澹台烬。
小雪纷纷扬扬,这艘战船,终是没能回到故土。
*
苏苏牵着小枣红马,拿起水囊想喝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
她叹了口气。
荒渊在极北之巅,她赶路三日,有时候路过镇子,有时候不得不经过荒山野岭。
凡人之躯,无法御剑飞行,也无法驱策灵兽,苏苏愈发领略到去荒渊的艰难。
她已经在山林中走了一天,连带着小马都十分疲惫。
苏苏摸摸它的头,让它停下来吃草,她自己看着空荡荡的水囊发愁。
好渴。
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溪流,她站起来,栓好马,打算去看看。
山林中积雪未融化,苏苏还没找到溪流,反倒听见了几个孩童的声音。
“那个乞丐还在那里吗?”
“对,他全身是血。
”
“我觉得他不像乞丐,他的衣服很好。
”
“好了,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