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都会很伤心、很害怕。
”
贝姬一听,又轻轻闭上眼睛抽噎起来。
“妈妈第一次行刑,比你还要小两岁,当时才跟着你外婆学会飞行没多?久,就让我亲手吊死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
我当时也是哭了好久才愿意上去,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母亲说,“我抱着那个老奶奶,一边飞一边哭着给?她道歉。
我希望她能说一些安慰我的话?,至少希望她能说一句不怪我,可她快要被我杀死了,怎么?可能照顾到我的情绪。
一直到最后,她也没有跟我说一句话?,也一直到今天,我还会时不时在梦里想到她的脸。
”
见女儿崩溃地往自己?的怀里钻,母亲轻轻摸着她的翅膀,又摸着她的脑袋,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说道:“所有人都安慰我说,这种事?情做多?了就麻木了,以后便?也就轻松了。
可事?实却?是,自那以后的每一次行刑、每一个被我亲手吊死的人,都给?我带来了巨大的、不可磨灭的痛苦。
”
这还是贝姬第一次听母亲聊这方面的事?,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母亲是个敬业又冷酷的刽子手,她以为母亲早已经不会对这份工作产生任何波澜。
“我不能忘记我亲手杀死七八岁的小孩,也不能忘记我让女儿最好的朋友失去了亲人,每一次行刑都只会给?我徒增一层梦魇,我便?也彻底认清了,所谓麻木,对我而言是根本不成立的。
”
听到这里,贝姬又忍不住哭出声?来:“那怎么?办?以后怎么?办?还有办法吗?”
“没有办法的,至少对我,还有跟我一脉相承的你,这样的痛苦本就没有不可能解决。
我们会为此痛苦终生,直到死亡。
”看着贝姬绝望的目光,母亲笑了笑,“但?其实我很庆幸,你会感到痛苦。
”
贝姬愣了愣,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会对这种事?情痛苦,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状态,说明我们有良知,有底线。
”母亲说,“如果真能有一天,我们能毫无波澜地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那我们便?成了一个真正残忍的杀人恶魔了。
”
听到这里,贝姬的眉头终于松开些许她知道这只是黔驴技穷的自我安慰,但?确实会让她的心情稍微平静些许。
至少杀死他们,并?非自己?的本愿。
至少薇薇安临终之前,还安慰了自己?。
或许等自己?死后,那颗机械心脏上的神明也能看在自己?本性不坏的份上,对自己?的灵魂网开一面,或许这份挥之不去的折磨,是在帮她洗去双手上越发厚重的血腥与罪孽。
贝姬紧张的翅膀松了开来,她又往母亲怀里钻了钻,一旁的弟弟见状,也小心翼翼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