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回到凌云堂时他们二人言语机锋、针锋相对的那些时日。
这些情绪是她一点点卸下“防备”与“面具”后的另一面,抛却了故意撩拨,心有成算,而是最本能的少女心性。
如果换做旁人,她断然不会如此。
楚懿不由得想起陆玄枫所言:“有所图又如何?无非图你的钱、权、色、心。
钱和权,六公主自己都有,图你的色和心还差不多。
”
图他的色和心,谁吃亏、谁受益,都还未有定论。
青云微微一愣,满脸不解,不过很快他便被楚懿手里拿的东西所吸引,忍不住询问道:“主子,这是什么?”
楚懿垂眸,落在掌心,装着生死树种子的木盒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盒沿已经被他反复摩挲,带着些许温度。
他盯着木盒看了半瞬,灵光一闪,突然道:“想到了。
”
青云不明所以:“想到什么了?”
楚懿眸色一沉,径直往府中走,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想到该怎么赔罪了。
”
……
子时一刻,月色如洗,府中大部分的灯火都已熄灭,唯有主院尚留着一抹微光。
卧房内,容今瑶侧躺在榻上,枕着手臂,眉心微蹙,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回府之后她仍旧没理会楚懿,一如平常地沐浴、更衣,临睡前还喝了一盏安神汤,未曾有半点动摇的迹象。
心里头却思忖着,这场僵持起码也要延续过今夜,待明日再松口缓和。
以楚懿的敏锐,他定然能察觉出自己有一半的脾气是在欲擒故纵,所以不能冷战太久,适当就好。
容今瑶盘算完毕,翻了个身,正准备重新调整睡姿。
忽然,一阵极轻微的声响从窗外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咔擦”
她眉心一跳,心头微微一紧,顿时清醒了几分。
夜已深沉,府中侍从早已歇下,这个时辰,不会有人在卧房附近走动。
更重要的是,那声音既不像风吹树叶,也不像虫鸣夜鸟,而是……像有人在地上刨土?
容今瑶揣着好奇心起身下榻,衣袖微滑,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她悄然走到窗边,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窗外的声响断断续续,似乎有人在院子里翻弄着什么,隐约还能听到些许翻土的闷响。
她抬手挑开窗纱的一角,借着月色朝院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