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尖锐的刺,环在人的周围就好像无形的囚笼,稍有不慎就会遍体鳞伤。
当最后一根荆棘被清除,遮挡在容今瑶脸上的阴翳也刹那间消散。
楚懿直起身,低眉凝视她:“我没那么好心,遇到一只受伤的猫就要捡回家。
日日呵护,成为它的家人,我又不是收容所。
”
“我只是想告诉你……”
“神明不会被遗弃,神明即便是跌落泥泞,也仍旧会发光。
”
……
夜色已深,城南灯火荧煌,新婚府宅里嬉闹的声音渐渐消弭。
一匹马静静地停在后门。
楚懿脱下暗红色的外袍罩住容今瑶,自己只穿一件玄色纯衣,雨后凉风习习,把思绪吹得清醒。
入了后院,莲葵和青云正在门前焦急踱步。
莲葵听到“咈哧咈哧”的马声,忽然眼神一亮,拽了拽青云,一同迎上前。
“公主……!”
“主子。
”
二人轻声细语,异口同声道。
楚懿步伐未停。
宅院的房梁挂着朱缎,檐角亭廊上的红娟花与灯笼相映成趣。
楚懿与容今瑶浑身湿淋淋的,一走一过落下水滴,在地面上晕开一圈圈涟漪。
楚懿大步跨进婚房,悬于门楣之上的双喜字轻轻飘起。
烛火点燃,发出“噼啪”的细微声响,烛光让这间屋子又变得温暖柔和起来,床也被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楚懿把容今瑶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倾下身,在一旁半蹲。
容今瑶缓缓睁开眼睛。
她始终抓着他的手不放,楚懿脱不开身,回头对青云道:“打一桶水,不要太烫,再准备一身干净的寝衣。
”又对莲葵说:“你留下来给她沐浴更衣。
”
过了一会儿,浴桶、热水、衣服齐全了,莲葵还熬了两碗药膳。
一碗给楚懿,一碗给容今瑶。
楚懿顺手接过来,几口喝完,遂道:“这里你照看着,今晚我睡书房,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
”
说罢,他准备抽出手离开,然而容今瑶说什么都不肯松。
泪痕布满了她整张脸,眼睛也雾蒙蒙的,悲哀的情绪凝滞在往日那张娇俏明媚的面孔上。
饶是青云站得远远的,模糊中看见这神情,也忍不住心口一酸。
莲葵走上前,心疼地吸了吸鼻子,试图掰开容今瑶的手,“公主,松手好不好?奴婢在这里伺候您沐浴。
新婚大喜,公主和小将军都不能着凉生病啊。
”
容今瑶睫毛颤了颤,眼神仍旧紧紧盯着楚懿。
她嘴唇蠕动,沙哑着开口:“别走。
”
莲葵见状,忍不住背过身去哭。
楚懿沉吟片刻,低声道:“好,我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