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真的是为了几朵花呢。
他已经竭力将一切都做到最好了,但变数能轻易地烧死他的花,自然也能摧毁他苦心孤诣的几千个日夜。
新魔王出世,按照深渊的习俗,其与旧魔王之间必有一战,且注定是不死不休的一战。
昏耀若先借魔息给他,接下来怎么应战?
就算魔王选择立刻应战,战胜后再借魔息。
但他的旧伤根本不可能承受这样的负荷,会要命的。
兰缪尔深吸一口气,颤声说:“吾王,请您速回王庭吧。
结界之事,我再想其他办法。
求助于少王也好,或者……”
“不行,”昏耀打断他,“我可以同意你打开结界,但借出魔息只能由我来。
”
兰缪尔怒道:“这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您会死的!”
“会死,所以呢?”昏耀沉声道。
已经到了死别之际,兰缪尔居然准备想赶他回王庭。
这让魔王无比烦躁:“兰缪尔,难道我的死活,在你心里比打开迦索的结界更重要?”
兰缪尔微微睁大了双眼。
“……”他动了动苍白的唇,露出无措又受伤的神态,像是只被猎人精准地射中了后腿的兔子。
魔王的心中突然涌现了一些微妙的快感,
他突然发现,当他自己的生命和兰缪尔的生命一起被放在那个抉择的天平的时候,他竟然不再那样悲痛欲绝了。
“魔王为深渊献身再合理不过。
你又不爱我,又不是我的王后,你只是我的一个奴隶,凭什么管我死活?”
“……您对我来说,很重要,”兰缪尔声音酸涩,“我希望您……活着。
”
“是,你希望我活着,你希望除了你自己以外的什么东西都活着,还要幸福快乐。
”
昏耀阴沉沉地说,“我偏不如你的愿。
”
兰缪尔紧紧咬住嘴唇,喘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眼底罕见地亮起锋利的狠色:“不对。
”
“您说的……不对。
”
“怎么不对?”
兰缪尔静默了。
昏耀细致地擦去他眼角最后的一点泪痕,将他重新抱起,安放在床上。
就在这时魔王听见人类轻轻的耳语,含着哽咽:“我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