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来唯一一次睡懒觉的机会,可不能错失。
算下来,他也就在宋家住过五个晚上。
这是第六次回来。
两个大人走在他们后面,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初阳讪讪地伸手输入密码开锁,门打开,四个男人无声地进入一片黑暗,初阳觉得压抑窒息。
他摁开电灯开关,暖黄灯光照亮明齐愠怒的脸和已经抬到一半的臂膀。
他根本没来得及想什么,身体本能地就过去挡在明来面前,“啪”一声,巴掌落在他的额头上,响亮至极,所有人都懵了。
明来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神经也短暂停滞,心脏却像被火焰撩住。
一父一子都举着手,个头稍小的初阳抵在他们中间,像河海之间一片静谧的荒田。
初阳站得直,双手紧紧抓着衣摆,仰着倔强又坚强的眸说:“我我我我……是我,是我硬要拉着明来作弊的,对不起明叔叔,我们错了,我们还……”
解释到一半,明来反应过来,手落到初阳肩上轻轻扒开他,换自己挡在前面,启唇的时候,紧捏着的双拳是颤抖的,他说:“对不起!”
没喊“爸”,一个单调的“对不起”就像一道忽如其来其实已酝酿之久的闪电,把他和明齐之间的纽带一下劈开。
明齐手垂落下去,动作中渗透出无力和疲惫。
初阳又想转到明来面前,但脚才跨到一半就被宋先凌提住,往沙发那边推搡了过去,他觉得自己像一颗被叉子叉着的面粉团子。
团子团子,这东西一直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这时,他看见那个变了材质的面粉团子流下了一颗晶莹的泪滴。
啊,他又变得雪亮了。
那白皙柔嫩的脸蛋儿,因为羞耻而泛上绯色,像掸上去的彩铅粉,轻轻一吹就能散了似的。
这么楚楚可怜的明来,他想明齐叔叔怎么忍心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