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甄儿提裙,跪在冷硬的地面上,给太后请安。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
苏甄儿缓慢抬头,眼睛依旧保持着下垂的弧度。
“容貌倒是出色。
”
“蒲柳之姿,太后谬赞。
”苏甄儿礼仪齐全,谦虚娴雅。
“坐吧。
”
她终于?得以起身,有宫娥搬了一个绣墩过来?。
苏甄儿小心翼翼地坐下,动作之时眼尾轻动,看?到太后一身华服坐在红木嵌螺钿实心椅上,那位荣安县主就站在太后身边,正昂着脑袋看?她,脸上带着笑,像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苏甄儿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件让荣安县主高兴的事对于?她来?说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乖巧坐在那里,手中捏着檀香小扇,侧颜干净柔软。
太后跟苏甄儿也不熟,叙旧不到几句就直接入了正题,大概也是觉得像她这样的落魄公府之女根本就连敷衍都不用,亲自唤她过来?见面,已经算是极大的福气。
“哀家想给你做个媒,你觉得如何?”
苏甄儿颤了颤眼睫,没有说话。
太后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面对苏甄儿无用的沉默对抗,脸上隐隐闪过一丝不悦。
高位者向来不容低位者的拒绝。
太后嘴上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实际上更像是在通知她。
“哀家有个远房侄儿,虽无官职在身,但怀瑾握瑜,是个良人。
”
整个金陵城都知道,太后干政,连带着一众外戚也加入了朝廷斗争占据大部分重要岗位并十?分趾高气昂,细数下来?,就没有哪个外戚有什?么好名声。
苏甄儿依旧低着头,她静等?太后说完,才开口,“前些日子,臣女不甚落水,幸被北辰王所救,臣女知道,臣女与北辰王乃云泥之别,不敢肖想,可前些日子,北辰王突然给臣女送了一柄扇子。
”
“臣女猜测,这其中恐有深意。
”
太后还没开口,荣安县主就跳起来?了,“一柄扇子能有什?么意思?”
“这大概,就要问问王爷了,臣女,臣女怎么知道呢……”苏甄儿脸上显出羞涩之意。
那边,太后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落水?什?么落水?”
荣安县主变了面色,支支吾吾起来?。
苏甄儿看?一眼荣安县主,然后才回复太后道:“七夕那日,我与荣安县主不甚一同?落了水,北辰王将臣女救了起来?。
”
太后看?向?荣安县主。
荣安县主咬着唇瞪向?苏甄儿。
太后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桩简单的,满足自家孙女小愿望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