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另一个世界不经意的森然一瞥。
但更多双眼睛,正在水下望着她,那些悲怆的,绝望的,已经不能动的眼睛,就那样一错不错地注视着她,看她慢慢从腿上拔出一根弩矢,再从腰腹间拔出一根弩矢,于是一股又一股浓重的血浆从她的身体里涌出,将河底这一片水域染得更加浑浊不堪。
于是那些享用了鲜血供奉的魂灵似乎变得温和起来,不再那样沉默而专注地注视着她,她也终于能够将后背靠在一块大石上,稍微地休息一下。
有人脚步轻柔地走到了她的背后。
“好些日子未见,”那人笑道,“郎君为何如此狼狈?”
“我……”她哑然一会儿,“我原本是来看一看兖州军动向的。
”
“被逼至水中?”
“是。
”她自嘲地也笑了笑,“我听出来了,是眉娘子呀,姐姐为何会在这里相见呢?”
“郎君未曾见我,怎说与我‘相见’呢?”
这话说得对,她恍恍惚惚地想着,转过了身。
清澈而静默的水域下,有游鱼缓慢而过。
“郎君知我死在水中,却未曾亲见,自然想象不出我此时的面貌。
”眉娘的声音还是很温和。
“所以……”她想了想,“你是鬼魂吗?”
“我为精魄,因泰山府君怜悯我而至此,或我原本便只是郎君心中的一点念想,又有什么区别?”
……泰山府君是谁?她迷惑地想,为什么不是阎王,或者哪个死神,而是什么泰山府君呢?
“郎君既有神剑,又有神通,世间再无亚者,为何迟迟未去,滞留于此?”
“我只是有点儿累,”她立刻为自己辩解道,“我刚刚打完一架,有点儿累。
”
眉娘似乎无声地笑了一笑。
“郎君本不必有此一战,”她问道,“郎君此战,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