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晤略有疑惑,在小时候听的过往里,爷爷奶奶是非常恩爱的夫妻,怎么还有闹离婚这回事。
“受当时的社会所累,离婚是一件很难堪的事,而且....”杨平之笑笑又说,“而且你爷爷又不是去做伤天害理的事,为大家难免要忽略小家,你奶奶虽然嘴上经常说,要不是看在他长期写信回来又把工资全数上交,她早就抱着我走了,但实际上,她也在默默地支持你爷爷的理想。
”
杨如晤嗯一声,再次沉默住了。
电话里保持着安静,杨平之很久才继续说:“就像我们,为了科研忽视你,但你从来没有怪我们,也是在用这种方式支持着我跟你妈妈的理想。
”
“但是理想需要牺牲,它与现实之间必须存在一定的取舍,你也应该明白,”杨平之顿了下,“有些事,注定要悬而不决。
”
杨如晤仰起头,把手盖在脸上:“他会怪我吗?”
“不会,他跟我一样,懂得取舍,懂得不勉强。
”杨平之随即又补充道,“我更不会。
”
挂完电话,杨如晤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冷气很凉,吸入肺腑,搅散了挤压许久的浑浊。
今年冬天的雪比以往要早,初雪那天赵林雁被准许出院。
偏巧那天律所出了点事,有两个年轻的律师出差在外地,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直接被请去“喝茶”,其中有一位是路仁昌的侄女,奈何路仁昌抽身不得,拜托杨如晤亲去一趟。
这样一来杨如晤分身乏术,没能去接赵林雁,临走前他询问宣赢是否一起同去,宣赢拒绝,说要等他回来。
杨如晤后面明显欲言又止,等回来做什么,彼此心里清楚,无论内心作何感想,杨如晤面上仍表现的如常平淡,只捏捏宣赢的脸,又低头亲了亲他。
自杨如晤外出,之后整整一周,宣赢努力对镜练习微笑,提前缓冲情绪,务必要让自己在面对赵林雁时表现的非常完美。
然而这些行为通常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宣赢既无力又泄气,甚至想着什么时候宣文林能来一趟他的梦里,强烈要求他与亲生母亲握手言和才好。
时而高涨时而低落的情绪延续到杨如晤出差结束,那天刚好是周五,宣赢无可奈何地想,消失好久探亲日终于再次降临了。
“我去机场接你,”宣赢说,“然后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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