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晤不由地直起身体,一腿踩在地下,一腿半跪在床边,掌心顺着宣赢的背脊抚摸几下:“这次来的匆忙,没带备用的眼镜,摔坏了真要看不清你了。
”
“杨如晤!”宣赢忘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切因素,只认这个人,他抵在杨如晤颈窝反复吸气,反复询问,“你怎么会来?你怎么会来?”
“担心你。
”
干脆利落的三个字从胸膛传入宣赢耳内,一股酸涩涌入心头,宣赢不明白,身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的自信。
他深夜冒雨前来,奔波一夜,面对询问也坦然说出内心,但是杨如晤太平静了,就连本应充满温情的言辞,让人听着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波动。
“杨如晤,”宣赢咬咬唇,在他耳边,似在哀求,“你勉强勉强我好不好?”
杨如晤微怔,抬手在他后颈处捏了几下。
他握着宣赢的肩头微微撤身,低头探寻宣赢眼睛,许是高烧缘故,宣赢脸色苍白,而眼底一片通红。
杨如晤眯了下眼,似在沉思,片刻,他正色道:“宣赢,我的勉强,不止于我们的关系,你确定想要吗?”
室外忽然一阵疾风迅雨,雨水砸在窗户上,有点闷,听得让人喘不过气,宣赢思维空白几秒,而后瞬间就懂了。
贺家待杨如晤恩重如山,哪怕杨如晤已然对他坦诚心迹,一份算得上畸形的爱情,怎么能动摇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宣赢知道,杨如晤这辈子都不会与贺家翻脸。
房间里沉默下来,雨水孜孜不倦地敲打着窗子,宣赢不禁为自己可悲,一颗心随便乱动,给谁不好,偏偏栽到了杨如晤身上。
然而也是这一点提醒了宣赢,原来杨如晤的那份平静有迹可寻,他始终清醒,即便心悦自己,也没有到意乱情迷,忘记本心的地步。
他永远是贺家的子侄,在那个所谓的家里,杨如晤最多做到公平,没有办法因他而有失公允。
宣赢不由地更近一步猜测,或许连那份心意,也是杨大律师生活里的调味剂,待他像是在枯燥闲暇之际逗弄猫猫狗狗那般,可有可无。
“你又再脑补什么?”杨如晤手撑在额角,另一手点了下宣赢手臂,“你这脸上的表情看着就像在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