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程先生,您跟着一起过来吧,戏散场,送小宋回去。
”
月色朦胧,茂密的叶冠掩住了路灯,树下依稀站着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
他一手拿烟,一面往三层的露天走廊看,他手勾住树杈,白梨花覆盖他手背,他没忍心摘,只触摸花茎。
这时他身后走来一位女子,将风衣披在他肩膀,“明天有雨,夜里风凉。
”
男人拂掉她手,自己披好,“你先应酬他们,我抽支烟。
”
一阵风吹过,吹得树冠摇散开,上面的路灯照射在女子面庞,
她倚着树,“是宋小姐吗?”
三层露天走廊早已无人,程亦哲从兜里摸出金属打火机,点燃香烟。
“你戒烟很久了,怎么又犯烟瘾?”
翁冉要去夺他手里的烟,程亦哲躲避,仰脸衔住烟蒂,下颚线棱角清俊,“你管得太多了。
”
翁冉伸到半空的手僵住,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是这些年唯一停留在程亦哲身边的女人,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厚,上下级、合伙人、朋友、老同学、知己……
她就像程亦哲的左膀右臂。
这次来苏州,她陪他见投资商,银行大佬,国土资源的负责人,黑市的老板。
翁冉不敢奢求自己在程亦哲心中的位置,但她敢说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
程家家主的地位太板正,他不喜欢受束缚,外表的风朗月清,很好的掩盖住他黑白通吃的能力。
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正义,是外界给他冠上斯文儒雅的帽子。
他用力呼出烟雾,“陆日发什么情况。
”
“马上开庭了,他的家人我已经打点好,人在我们手里,他不敢翻案,甘心包揽全部罪名,大概率会判无期。
”翁冉心里没底,“省政和市政的现任一把手,是程亦铮昔年的同事,据说他发话了,严禁以任何理由保释陆日发,必须在监狱服刑。
”
程亦哲盯着烟头闪烁的火苗,“程亦铮明枪暗箭,他出手就务必谨慎起来,苏行长给他接风那天,你哥听见他让苏行长帮他留意戏院,梨园的账本,黄海饭店的账本找地方藏匿好,别让好事者顺藤摸瓜。
”
“我在老家买了块地。
”翁冉放低声量,身子也贴他更近,“戏院和黄海饭店经年的账目都埋在地下,警察就是查,也查不到那个地方去。
”
程亦哲避开她一些,掸落烟灰,“你做事,我放心。
”
翁冉有些失落,“我大概率要请一段时间的假,这次回家见我的相亲对象,对方想尽快完婚。
”
程亦哲没什么犹豫,“准假。
”
“那天我哥不小心撞到你的车,他还以为你真不认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