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
”他叫住她,“听话,你回去,叫冷春进来。
”
沈姿如眼眶发红,心里暗暗较着一股劲儿,低头时将眼里的锋芒掩饰过去。
“那好,铮哥,我听你的,我明天再来。
”
沈姿如刚出病房,程亦铮手边的电话响起。
他接通贴上耳膜,“大哥。
”
“阿铮,你为宋韵挡刀受伤的事,我听家里人说了,你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别为难她。
”
为难?
男人的脸一瞬沉如墨色,输液瓶的药水随着针尖流入他贲张微鼓的血管,他虚虚攥紧十指。
……
深冬里,难得的暖阳天气。
雅阁驶上高速,离开青州,开到跟徽州的交界。
白深跟宋韵说过,这里有一家寺庙,很灵。
三个小时的车程,宋韵差点睡着,车停在山脚下,周围是墨绿的古松,干冽的草木清香和阵阵焚香袅袅。
白深打开车门,手撑在车顶,“小心头。
”
宋韵从车里爬出来,跟着他们拾阶而上,来这里的有附近的居民,也有游玩的朋友情侣。
大门上是烫金的古禅寺三个大字,再往里面走,立着一处烟火旺盛的功德箱,宋韵记得包里有一张百元钞票,取出投进功德箱里。
白深指着左边,“那里是菩萨殿,去那里许愿才灵验。
”
白深问寺庙工作人员要了祈福带,递给她,宋韵原本想给程亦铮祈福,想想还是算了,陪着他的人那么多,他那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她微不足道的关心。
宋韵脸上笑容淡,“我好像没什么愿望要许。
”
“真没有?”
风吹过,带起一阵清脆铃声。
宋韵把祈福带放在桌案上,蘸了朱砂,迟迟没有落笔。
“真想不出?”
宋韵勾唇,“我是想到我毛笔字不好。
”
宋韵手一顿,是被他温热的手掌握住,他身上的气息很干净,风衣里夹裹着纯粹的雪松香。
白深把着她的手写下:愿宋韵岁岁平安。
方正的宋体,深深镌刻在祈福带上,也一下闯入人的视线,刻印脑海。
祈福带随风飞舞,她的裙摆跟他风衣绞在一起。
宋韵挣开他的手,跟他拉开一些距离,抬头,目光撞在一起,他推了推眼镜,唇边牵起温和的笑,其实已经看穿她的不适跟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