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最后一次来到这里,以后都?不能再来了?。
”
沈酌礼貌地问:“您再婚了??”
那人似乎短暂地失笑了?下,说:“我有癌症,就要死?了?。
”
“……”
“我一直很想念她,你知道她一生?最大的明智是什么吗?”那人灰绿色的眼睛望着墓碑,缓缓道:“她从不曾对这凡尘中任何人施舍情意,因?此得以恣意快乐,从未知晓分毫痛苦。
”
沈酌没吭声,静静伫立在陵园的风中。
“你看上去很像她,孩子。
”那人转过?身,因?为衰老和病痛而略显蹒跚,拍了?拍沈酌的肩,“祝福你,希望你也能拥有如此的明智。
”
淡青天幕下,海面吹来微凉的风,房间?的窗帘轻微拂动。
沈酌无声地呼了?口气,从立地镜前转过?身。
他打好领带穿上外?套,出了?门。
走廊上每一扇门都?紧闭着,整个酒店笼罩在安静中,被派来接他的快艇还没有到。
淡薄天光像一层轻灰的纱,将木板地面切割出暧昧光影,沈酌在路过?隔壁房门时无声地停下了?脚步。
那扇门紧闭着,没有一丝缝隙。
远方传来朦胧的潮汐,这世上所有声色都?化作了?渺远的背景,只有心脏在胸腔撞击砰砰,越来越响。
他鬼使神差地转过?身,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指关节悬在半空,离门板近在咫尺。
只要轻轻敲下去。
浮尘在空气中静静悬浮,时间?仿佛化作了?粘稠厚重的流体,在指端凝结成坚冰,窒息般的钝痛再次一寸寸爬上咽喉。
不知过?了?多久,沈酌缓缓地垂下了?手。
在这异国他乡一家普通酒店,在这人生?中风平浪静又毫不出奇的清晨,他终于清晰刻骨地意识到这件事?,如醍醐灌顶、纶音彻耳,连灵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