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傅是一个、沈太傅是一个、方尚书是一个……”
画童正数着,却挨了画师一掌:“怎么什么豆子都往外倒?!”
小厮收声,揣着怀里的“吉日吉辰”跑得更快了。
*
唐笙端坐了快一个时辰了,腰酸背痛,一旁的秦?Q观却倚着软屉榻打起了盹,手里还握着没读完的经书。
她挪动手臂敲了敲榻,秦?Q观这才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这个睡姿睡久了该颈子疼了,困了早些上床榻上歇息罢。
”唐笙小声说。
秦?Q观收起书卷,坐直了身,侧首打量着紫袍唐笙,良久才说话。
“人模狗样。
”
唐笙:“……”
“不是王八相了?”
秦?Q观轻笑了声,眼波轻漾。
唐笙抿唇笑了。
临近的长案上有新送上来的奏疏,秦?Q观挑了最厚实的一本瞧了起来看了首句便说:“百日一过就该大行封赏了,兵部同吏部的合单呈上来了,名字不少。
”
唐笙从长长一句中敏锐的捕捉到了“封赏”和“不少”两个字眼,心中警铃大作。
“不会又要您从内帑拿吧?”
秦?Q观忍俊不禁,抬眸上下打量了遍唐笙,用眼神问“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唐笙不管,她知晓人人都算计着皇帝姥儿钱兜子,就是不肯松嘴。
“不是说这一季的税收还没纳上来,国库就要见底了吗?”
秦?Q观阖起厚折挑着她的肩头戳了戳:“朕乐意从内帑掏钱,倒是你――”
“掉钱眼里了?”
唐笙撇撇嘴,本不想答话,视线一转见着画师正炯炯有神地盯着她,又老老实实地答起了话。
“回陛下话,微臣只是觉得,内帑是陛下的私库。
这些年陛下为国尽心,内帑都快掏干净了,更何况……”
更何况假借报功勋提拔亲信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这都是拿皇帝姥儿的钱和权卖人情,这些事彻查起来也颇费精力,多数人都能藏住,唐笙更见不得这个。
有些话她没明说,但秦?Q观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