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满心想的都是亲人的安危。
方箬叫唐笙十九,但所作所为满是主将风范,鲜少有对亲人的关心。
十八理解她,敬重她,所以再感烦闷也仅是气自己。
“你非要留么。
”方箬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眸色暗淡了许多。
方十八不说话。
“那就将垫后重任交给你了。
”面上的失落转瞬即逝,方箬抽离情绪,“再给你两日,若是两日过了,唐笙还未回来,一定要突围。
”
她看向城下整装待发的军士,掌心撑着城堞,垂下首来:“你要明白,人心所向,他们之中,没人想继续留下了。
拖的越久,你身畔立着的人就越少。
”
方十八回眸,顺着她低垂的脑袋看到了黑暗中泛着银色光亮的甲胄,火把扫过,照亮那一双双满含期望的眼睛。
“想要归家”这四个字,喷薄欲出。
十八哑声应道:“好。
”
*
帐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唐笙睁开眼睛,逐渐适应黑暗。
库莫人暂时将她扣押在了中帐中,食宿规格给予了来使足够的敬重,但彻底限制了她的自由。
这些在她意料之中,唐笙做好了被扣留到战争结束的准备,但她不准备束手就擒。
余下十名亲兵分别看押在另两顶帐篷,距离她不是很远。
中帐周遭围了三十来个库莫刀兵,白日里巡视比晚间要多,子时过后,巡视兵丁会少大半。
子夜时分看守因为困倦,会放松警惕,脚步声总是隔上许久才能响起。
那时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唐笙凭借脚步声推断出了这些,在脑海里描摹出了出逃线路,一遍又一遍的演示。
星移月斜,将帅凭借星象判断时辰的本领被她用上了。
再次睁开眼睛,帐外静悄悄的。
缝于心口处的暗袋被她撕开,只含锋刃的匕首取了出来。
库莫礼数还算周全,并未搜她全身,这把匕首便被她藏了下来。
唐笙就地取材,割开长袍衣摆,缠成匕首柄,划下半个指甲盖厚的桌木加固,又用衣料加固了一层。
宽袍割成了及膝短袍,唐笙束好衣袖,将余下的衣摆塞进了扎紧的革带中。
她是文臣,上阵杀敌的次数屈指可数,宽袍遮掩下的身形无法看出习武的痕迹。
安宁了好几日,库莫人放松了警惕,唐笙的三脚猫功夫也就派上了用场。
脑海里翻覆着秦?Q观从前凭着巧劲制服她的动作,唐笙捆了看顾她的库莫婢女,封住了她们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