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了。
余光里,沈长卿虽跪着,但挺得笔直的腰杆好似在和陛下作对似的,惊得她打了个寒噤。
良久,秦?Q观终于说话了。
“执一道长换了朕一诺。
”她低低道,“如今,朕便兑现了。
”
沈长卿看向执一,用眼神询问。
执一只是垂下眼眸,神色依旧淡漠。
秦?Q观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好似看穿了什么。
她缓缓道:“朕恕你死罪。
”
阶下的三人当即抬眸。
秦?Q观说:“能者,亦或是无德者自然能夺取这至高无上的位置――”
“能者且有德者反倒难得此位。
”
沈长卿确实未曾通敌,且猜出了追随她的将领心底最隐秘的心思,知晓他们举事前会通敌求稳,给出了虚假消息,暗中探出瓦格进攻之路,暂时化解了辽东兵力空虚前的危局。
这个位置,在旁人看来诱惑颇多,秦?Q观从前同她们一样。
心无大义且有才能者大可倾其所有,将所有的宝都压在谋逆上,可顾念着大义的总是束手束脚。
沈长卿败就败在还有良知,还顾念着天下生民。
仅因此条,便愿给她退路,给她东山再起的机会。
“女子当有野心。
心有大义,志在四海万邦,不惧险阻,破浪前行。
”
秦?Q观叩响书案,吐字铿锵,字字砸在听者心头。
“朕巴不得天下女子都有觊觎帝位的野心。
”
“朕动过杀心。
”她顿了顿,声调有了起伏,像是在质问沈长卿,也像是在敲打她,“你知道为何么?”
沈长卿唇瓣翕动,明白了她的话外音。
她答:“因为,我伤了忠良,弃辽东百姓于不顾。
”
“知道就好。
”秦?Q观唇畔上扬,“朕非圣君,但也绝不是什么不恤下臣,自私自利,不通人情的昏君。
”
她一字一顿道:“朕志在良主。
”
沈长卿的泪水在顷刻间决堤,喉头已发不出声音,即便能发出,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你是贤能之士,应当为朕所用。
”
秦?Q观起身走下台阶,麂皮靴停在她面前。
沈长卿抬首,眼前落下秦?Q观展平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