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从十六岁开始陪侍君侧吗,到如今的三十二岁沦为阶下囚的唯一一次。
秦?Q观的视线与她交汇。
下位者那双满含愤懑与不甘的眼睛与她从前凝望秦载济时的重合了。
怀才不遇,心有不甘,便容易误入歧途。
所谓的“歧途”,在她看来是该千刀万剐的,可对当局者而言,却有可能是救命稻草。
这种感觉,她明白。
秦?Q观眉心稍稍舒展。
“沈长卿。
”她唤她,“朕是昏君么。
”
“您并非昏君。
”沈长卿沙哑道,“可十六年了,您何曾放过我一丝一毫的权。
人人都敬我,人人也都知晓,我只不过是个吉祥物罢了。
”
“可我也能明白您的抉择。
我姓沈,沈家人不得不防。
”沈长卿拍着心口,后颈与肩头传来的疼痛,都抵不上她心头的痛楚,“我恨我姓沈,我好恨――”
“我活着是替他们赎罪,死了也要与他们同担骂名。
”沈长卿肩头颤动,掌心撕扯着染血的交领,语调里夹杂着刻意压下的啜泣,“我受够了。
”
鲜血再次渗出,执一蹙眉,出声提醒:“沈大人,你的伤。
”
执一的话拉回了沈长卿的理智,她勉强跪直身,红着眼圈回视秦?Q观的洞察。
秦?Q观不想将她逼至崩溃,待她缓和后才问出心中所想。
“朕只问你最要紧的一条。
”她凝望着沈长卿的眼睛,似乎要将她彻底看穿。
“你是否通敌。
”
第186章
方清露睁开了眼睛。
三日过去了,她没有死。
若不是心口处的伤痕仍在,她会以为自己仅仅是做了一场梦。
方清露扶榻踩地,预想中的头晕目眩并未涌上。
除了有些疲惫外,她没有任何不适。
记忆还停留在孙匠闯府救她那日,方清露掀开帐帘寻找,明媚的光照得她屈起眼睛。
帐外人来人往,留守的军士定定的望着远处,听着方清露的呼唤声才回头。
“方大人,您醒啦!”年轻的军士笑盈盈地扶住她,“您在这歇会,我去给您叫郎中来!”
“孙匠呢?”方清露扯住她,“怎么没瞧见孙匠?”
“孙匠家去养伤了,她女儿陪着呢。
”军士顺手将自个熬药坐的板凳放到她身旁,“参将们吩咐过了,您醒了就去禀报,我去去就回!”
军士一阵风似的跑走了,方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