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片,嵌在苍茫的大地上。
高耸的云梯斜依推车,阔面车轮碾下连排的长痕,延至天际那端,行进间,丹帐兵不停地冲来清理车轮碾起的积雪,有的被流矢击中,倒在了车辙下,有的来不及躲闪被车轮碾成了两截,血水碎肉迸溅。
支着防盾的死死顶着,手持抓钩的探出半个身体紧盯城墙,后排推车的喊着号子……一直有人倒下,一直有人填充。
激战中,人命成了燃料,烧起主将与上位者勃勃的野心。
方箬察清了形势,双手抓住扶梯两端,靴底贴着侧边,迅速滑下。
副将们跟上了她的步伐,十八掏出帕子给她擦手,方箬却推开了她的小臂。
铁盔撞上天上洒下的碎石,近似裂冰的碰撞声紧贴耳畔。
经验富足的武官扶盔蹲下,下一瞬,偌大的火球从头顶飞过,直冲内城。
方十八的耳朵被钟鸣声震得嗡嗡作响。
“好在这几日有积雪,城内大火不会蔓延……”
“叫凉州府的沿街敲锣,用打湿柴草同布料遮住堆积在外的柴垛!”
“城楼积雪不必铲了,堆于两侧――”
“这样一来,又不利于我们透火石了!”
方箬瞥了说话者一眼:“是城内易燃之物多,还是城外多?”
她踩着冰茬下阶,叫沿路碰上的军士将积雪堆于城角下,参将不解,问出了声。
这一问,问得方箬火气直蹿。
“孙镇岳守了个什么?”
“这样多的云梯和投石机,他竟一点风声也没听见,平白给了丹帐人调兵的几回?他到底防着了什么?我若是丹帐人,大可趁着雪天掘地,将土堆都藏在雪下,一路挖到凉州城!你信不信,这墙脚下说不准都被垫上柴禾了!还有你们这帮人,什么探子是怎样埋的,事到如今,什么都不知晓?”
“有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