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偏首,面部轮廓被光亮模糊了,瞧不清神色,“是朕冤枉你了。
”
她明明扬着尾调,可旁人听起来却不像询问,更像是质问。
小萝卜头的抖三抖,忙重新跪下。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陈述实情,不愿对秦?Q观说一句假话。
这表面顺从谦谨,实际方头不律的内里,也不知到底从了谁。
“陛下,臣自打在听风园学射御之术,每每经过颐宁宫总是不由自主地思念弘安姐……公主。
”
她先忏悔起自己的失仪,请求秦?Q观降罪,之后才说起心中所想:
“从前弘安公主拼死抱着小臣抵挡流矢,这份恩情小臣铭记于心。
古语有言,‘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小臣在深宫中少有亲近之人,今日听得阵阵胡笳,声声哀凄,以为弘安公主遇上了什么,想要探寻,却因礼法不得通融,只得出此下策……”
引经据典,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摆着事实向秦?Q观求情,叫人不好随意驳斥。
秦?Q观的当阳穴跳了两下,听得既欣慰又窝火。
方才已经点拨过了,她不想当着一众人拂了嗣君的脸面,刻意压了压灼灼的怒意。
“把门打开。
”秦?Q观令道。
宫人应声,迅速推开厚重的宫门,分立两侧。
秦?Q观在闷重延长的声响中看向秦长华,音调严厉了几分。
“为君者,当从正门入内。
”她指向朱门,掷地有声道,“你是嗣君,不行旁门左道。
”
门扉大开,宫墙内的人,由秦妙姝牵头,一齐跪迎。
一?笾?隔,极具压迫感的御驾与跪地者对比鲜明。
秦?Q观的视线掠过面如死灰的秦妙姝,紧绷着的心弦有片刻松动。
她不想瞧见这张与裴太后相似的脸,也不想因为太后的过错惩戒这个无辜的孩子。
秦?Q观阖眸,鼻息归复平缓时,心也软了。
“罪臣秦妙姝,叩见陛下――”喉头梗着苦涩,张口时秦妙姝声调已显破碎。
开口前,她本惯常性地称呼她为皇姊,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无论是从血脉,还是从作为,她都不配这般称呼她了。
秦妙姝羞愧难当,如果可以,她更希望秦?Q观今日不令人推开这扇门。
在这明媚的阳光下,她觉得自己成了沟渠中翻涌的硕鼠,露在光耀下该死,淹在河沟也该死。
她不敢瞧秦?Q观,也不敢瞧已是太女的秦长华,眼中蓄满了泪水。
秦?Q观垂眸只一瞬,旋即仰了仰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