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方十八荡刀,划开一溜肚子,对着身后的骑兵喊道,“不要回头!”
十来把长刀围成圈一齐刺来,方十八仰身躲开,旋即穿进伏兵之中。
伏兵越杀越多,不远处,黑衣人举起了弓弩,对准了她宽厚的背脊。
破甲箭矢撕开方十八的皮肉,痛感激得她不住地倾身。
她来不及查探伤势,又躲避起新一轮的剑锋。
她块头大,作战久了动作就会慢下来。
伏兵瞧出了她的破绽,围攻得更迅猛了。
朴刀手柄打滑,满身是血的方十八有些握不住了。
一片混乱中,诸刃横刀直飞方十八的脖颈,执刀人动作迅捷,眨眼间两侧开刃的刀锋已迫近喉头。
身侧多有兵刃破风声,方十八顾不得了。
她握紧打滑的朴刀柄,面向来犯之敌。
寒光闪过,人头落地。
四溅的血水糊住了眼睛,方十八应声栽倒。
“杀――”
马蹄声起,禁军强将分作两队杀了回来。
第二队抢在伏兵包围前拖拽出方十八,让她趴伏在马上。
方十八吃力地抬起头,于一片火光中看到了被围住的首队兵马。
“护住方百户!”身陷重围的领队边杀敌边喊,“走――”
方十八咬紧牙关,攥紧了系在鞍前行囊,视线淡去了血色,但还是模糊的。
身后有人抽打马鞭,伏在马背上的方十八耳畔只剩风声了。
还有六百里。
方十八喉头颠出了腥味,她吐出了血,眼前显出了黑紫色。
还有四百里。
方十八唇瓣翕动,已发不出声音了。
天不知何时亮了,明明骄阳似火,可方十八却觉得浑身冰凉。
眼皮太重了,方十八觉得自己要死了。
阖眼前,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摩挲绸缎,确保行囊还在自己手中。
她昏睡了好几回,思绪沉沉浮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