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秦?Q观答，“那些粮，储存得当最长能存十年。
”
“沈长卿虽未明说，但已在字里行间暗示了。
”她瞧着唐笙，眸色发暗。
唐笙微仰首：“我先前查过了，知晓这事。
那一年阿姊被调往辽东了，沈太傅这样说是在委婉提醒您。
”
秦?Q观觉得她这样很乖，更心疼了。
“朕自然是不信的。
”秦?Q观捧着她的面颊，指腹轻按，“亏空得填补，余下的，等你立稳脚跟再说。
”
“此举不妥。
”唐笙覆住秦?Q观的的手背，凝望着她，“虽然我也不信阿姊与贪腐案有关，但长久搁置于陛下和唐笙都不利――”
“阿姊的事，该由我查清。
”
危如累卵的辽东局势和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催得唐笙成熟了许多，她学会帮秦?Q观忖度局势，计较得失了。
这是从前秦?Q观一直期盼的，真正实现了，她心底反倒空落落的。
“快十年的事，查起来困难重重，这个时候被人挑出来，无非是为了清账。
”秦?Q观说不出那么多好听话，只能尽心分析，期盼能为她排忧解难，“她……去了，死无对证，有些人以为，朕视她为弃子，也有些人抱着其他心思，你能猜到么。
”
“是冲着我来的。
”唐笙抿唇笑，目光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轻狂锐意，“亦是冲着陛下来的。
”
在官员贪腐连坐家人的情形下，唐笙作为唐简的胞妹，必然是要被牵进来的。
而秦?Q观作为拔擢唐家姐妹的君主，亦会落个用人不明的名声，剪除她们亦是在打压秦?Q观手握的权力。
无论是唐笙还是唐简，她们都是秦?Q观志向和抱负的延申。
秦?Q观浅笑，眼角却垂落了：“你记得，要去幽州那回，朕是怎样同你说的么。
”
“陛下问我，是不是想成为孤煞。
我回答说，只想成为您的臂膀。
”
“你如今明白朕的意思了？”
帝王若有了远大抱负，有了怜悯百姓之心，便是这天下最大的孤臣。
亲近会变为疏离，喜爱会变为敬畏，钦佩会化作畏惧――每当她更用力地握紧权力，那些寻常的感情便成了细沙，从指间流逝干净。
秦?Q观已经当了许多年的孤家寡人了，从肉体凡胎到如今的刀枪不入，个中滋味只有她清楚。
唐笙跟随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明白了。
”唐笙捉来她的指节，一枚一枚扣下，“所以更心疼陛下了。
”
秦?Q观微怔，说不出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