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场局?”海陵王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了,但这个局,您必须得入。
”荀先生道,“一旦回京,您定会被囚住,入了局反倒有一线生机。
”
“何解?”海陵王请荀先生坐下,亲自为他倒了茶。
“辽东这盘大棋,不止您和她在下。
要想得到益处,就得入局,您来时不也是这般想的吗?”
“正是。
”海陵答,“可辽东如今这情形,是牢牢握在她手里的。
本王没捞着分毫兵权,反倒为她们抓住了把柄。
”
荀先生抚须,嗤笑了声:“孝敬郡王而已,您就算了收受了,不还能转交给她。
您是来办差的,和士绅有往来也是极为寻常之事。
太祖高皇帝痛恨同室操戈,非逆天之行,不允随意惩处宗亲。
光凭这些,她至多能罚您些俸禄罢。
”
“她已生忌惮,乡绅里若有泄密……”
“王爷,您说了什么,有实证吗?为何不是那些乡绅污蔑里,挑拨离间?”
海陵王豁然开朗,他笑道:“先生果然足智多谋,本王佩服。
”
“王爷,您得等一个机会。
”
“什么?”
“唐笙回京,林朝洛巡卫,士绅暴动。
”
“您说的是,丰收之际。
”
荀先生拂须颔首:“您可进可退。
”
“进,大可――”说着,他做了个披袍的动作,继续道,“退,亦可依据情形,随机应变。
”
外间似有似无的脚步声停了,海陵王知晓是侍女摆好膳食了,展臂请荀先生去用膳。
“今日本王特地从醉仙居请了厨子来,那儿的烧鹿筋和肝膏汤都不错,不知合不合先生口味。
”
“王爷客气了!”
*
已是该用午膳的时辰了,女官们仍在议事。
送饭的小厮来来回回,奔走了几趟都没将饭食送进去。
再这么等下去,饭食肯定都凉了。
小厮在政事堂外转悠了好几圈,最终叫人拿下去用热水温着。
政事堂内,清对田产和账目亏空的小吏劈里啪啦拨着算盘珠,哗啦啦地翻着册目。
夏属官出来喊了声,叫他们当差的都去用饭了,这才重新入内,等待唐总督问话。
“各州县退田状况如何?”
“回总督话,多数州县军屯、官田已悉数收回。
但豪绅们仍不愿轻易吐出侵占百姓的田地,而是转了个法子侵夺。
官差来时田地便是百姓的,百姓虽有地契,实际都是佃农。
平关附近的几个乡镇,倒是有乡绅主动退田。
”
“州府境内的弃婴塔都推了么?”
“推干净了,但仍有溺婴之风,下官已通报各司衙门加强巡视,若有再犯者从重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