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原本喜气洋洋的接亲队伍乱作一团,先前抢米糖的也围了过去,眼里迸发着好奇的光亮。
唐笙回眸之际,轿夫抬出个一身红衣的女人。
呼喝声此起彼伏,很快便荡到了她们这里。
“新娘子上吊啦!”
“刘家女死了――”
*
“三日了,太后仍不见好转么。
”
“比前些天好了许多,能起身了,但仍许好生将养着。
”
“脉案同配药录书,你瞧过了?”
“回陛下话,瞧过了,多是养颜补身的药材,未曾见得损害身体的。
”
萧医官事先做了功课,答完秦?Q观的问话后又补充了几句:
“若是真有利于生育的药方,许多娘娘是不愿记录在案的,省亲时托人带来的,或是嘱托采买太监带回的,也未可知。
”
“依你所见,此病会危及性命么。
”
萧御医迟疑了片刻才道:“目前看来,并不危及性命。
”
殿中响起念珠碰撞的声响。
萧御医瞥见了陛下拢着的白玉念珠,不由得想起了今日替太后把脉时瞧见的――陛下和太后平日里拨动的,除了穗尾不同,其余都近乎一致。
“太医院尽力医治,太后康健了,朕重重有赏。
”秦?Q观道。
“是,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萧御医答。
秦?Q观屈了屈手,萧御医会意,行完礼便退下了。
帘幕落下,殿中陷入沉寂,唯有燃着安神香的炉烟缓缓升起。
太后替秦?Q观挡着宗室的阻力,若是在这立储的关头病倒了,于她而言很是不利。
再者,秦妙姝作为她的妹妹,日后若是成长起来,肩上也可担着大齐的江山。
崇宁四年,秦?Q观的身体虽见好转,但随着年岁的增长,权力终究是要从她的指隙间流逝的。
秦妙姝仁善,表面怯懦,但并不愚蠢。
许多事上所表现的怯懦,多是为了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