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一件事,若是提及了便是有事要交代,要她遵循。
她想,秦?Q观大概又要推远她了――这人总是这样,病起时是一个模样,病愈时又是一个模样。
她琢磨不透她,可人下意识的亲近总是很难掩藏的。
秦?Q观留了她的荷包,从未归还过她的帕子,隐忍了她的犯上,唐笙觉得,秦?Q观是喜欢她的,但这种喜欢,大概很难达到满眼爱意的地步。
同样的,她对秦?Q观也是一样。
秦?Q观生得好看,又在要紧的时候两度保全过她的性命,唐笙很难不对她有好感。
可她又是执掌生杀,忖度万事的皇帝,她既喜欢她又畏惧她,因而只敢在她抛出一点需要时才敢接近她。
她确定自己喜欢秦?Q观,也确定自己不敢投入全身心去爱秦?Q观。
这种地位的不对等和对于感情的克制在她们之间隔了层透明的墙,她有预感,她和秦?Q观都在竭力维护这道墙,以免倾塌后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秦?Q观启唇,碰了碰瓷勺,抿下了小半口药膳。
唐笙亦保持缄默,当作她方才什么都没说过,一勺一勺喂着她。
“你做得这样多,却毫无所求。
”秦?Q观偏首,平视着她的眉眼,“朕想不通。
”
她习惯了利益的交换,总是下意识用等价的观念去看待每一个人。
朝堂上政令的执行,官员的忠臣,宗室里那点微不足道的亲情,乃至于过去庆熙帝的关注,都是她用等价的东西换来的,或是荣华,或是权力,亦或是自身的能力。
她说的是实话,唐笙明明看出了她的破绽,她的渴求,却什么都不要,这对秦?Q观而言,很没有安全感。
秦?Q观静静等待着她的回答。
“阿姊说过,只要忠于陛下,陛下便可保我一世平安。
”同她对视的这片刻,唐笙又隐隐约约见到了她眼底那抹不易觉察的哀戚,不知怎的,就有些想哭了。
秦?Q观偏过视线,淡淡道:“坐下罢。
”
唐笙的答案让她感到些心安,但心头却空下去了一块。
“我一直坐在脚踏上,外袍沾了灰。
”唐笙如实道。
秦?Q观回眸,探出指尖,拨了拨她圆领袍上的盘扣。
她并未解开,但相似的动作还是让两人同时回想起了那夜的记忆。
“害怕御前失仪?”秦?Q观眸色幽深,看不出情绪。
唐笙嗯了声,怯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