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着……”
失眠,整夜的失眠。
他的伤口时不时阵痛,而脑海里要么放空到一片空白,要么就挤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过去的片段、亲友的脸庞,那些指责,叹息和咒骂如潮水一般涌来,好的坏的相互转换,最后搅成模糊的一团,对他露出獠牙,又回到那天的血色狼藉。
预想中的人没有再出现过,阎昭就一直重复这一段的暴力和侮辱,白天都有些神经衰弱,睡眠时间也很碎片化。
他没和阎守庭说,但阎守庭看了他一眼,有些心知肚明的意思。
出院之前展明夜来看他,顺带和他告别,问起阎昭的打算,阎昭实话实说不知道,就连面对戚铃兰,阎昭都像是哑巴了似的,不自觉地神经紧绷。
他的人生就像是错位的但是仍被强行合上的拉链,向前顺滑平坦,可一旦停下想要后退,就会发现身后的路脆弱到一碰就裂。
除此之外,阎昭还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沈浮图。
沈浮图已经从绑架案里脱身,沈家将孟天拉出来垫背,说是沈浮图遭人勒索,若不是看在两家联姻的份上,沈浮图也不会花五千万买下阎昭的身世秘密,最后沈浮图将这个消息告诉阎氏,是阎氏自己选择了断绝关系,还倒泼脏水。
一个蒙太奇式的叙述,就令舆论扭转,只是阎沈两家关系僵硬,不复从前。
警方解除了对沈浮图的监管,不知为何,他有一段时间消失在公众视线里,最近才被拍到。
但阎昭并不知道,阎守庭莫名其妙收了他的手机,美其名曰保护眼睛。
沈浮图没有敲门就进来,阎昭还以为是护士,没有回头去看,直到沈浮图开口说话,声音一下子很近。
“好可怜,被打成这样。
”
阎昭猛地扭头,眼角抽痛。
沈浮图已经自顾自地坐在床沿,看清了他脸上的伤口,啧了一声,“还好没毁容。
”
阎昭还记得沈浮图干的那堆破事,也不想跟他说话,手往侧后的传唤铃拍,但沈浮图直接攥着他的手腕,正欲说话的表情微微惊讶,垂下目光,虎口下的手腕较于以往多了余量,有淡淡的淤青。
“最近还好吗?”
阎昭挣开手,语气不好,“好个屁啊,你是不是瞎?”
沈浮图说:“这不是你自讨苦吃吗,你要是跟了我,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
阎昭眉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