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空间,米白色的内饰,前面驾驶位置被隔断隔开,液晶电视下是个小吧台,上面有咖啡壶在工作。
林以青坐在前排里侧,陆战勋并着她靠外,车进入高速,平稳行驶,两人冷着脸谁也没说话。
陆战勋双手交握的坐在那,她沉稳精明之时,他冷眼看着还能给她颜色,对一个无情无义,三番两次算计他玩弄他冷血无情的女人还客气什么,他自认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为过,可她刚刚一番又一番的话分明像用石头在砸他,左躲右闪避之不及,心口发闷……陆战勋回想她刚刚开车门时伸出的手,手背上肌肤白,泛着明显的青色,上面有针孔,头发可能是随意绾起,显出憔悴来……先前输液室里她一个人坐在那……他想着想着,过了好一会儿,绷起的脸才缓了些。
陆战勋回过神来,脱掉大衣,起身到吧台上拿起保温盒,拧开看了看。
西红柿鸡蛋,木须肉,炒茄条,还有一个红烧豆腐,一格格的盛放在不锈钢小盘里,下面是煲好的小米粥。
主食是花卷,包子,虽然简单,看出准备的精心,还冒着热气,他情绪又平复了些。
扭头看,她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他知道她根本睡不着,目光在她脸上停驻了片刻。
陆战勋回身倒了两碗粥,放在两人之间的小板桌上:“吃饭。
”
林以青脸上带着病后的苍白……她得病了,病的很重。
陆战勋说什么她根本听不进,可他仍絮絮叨叨个没完。
陆战勋端起另一碗顺带着扫了她一眼,说:“别跟个孩子似的搁这使性儿。
”语调没有起伏,可这话却有了训斥之意。
“……”
“是想让我灌你?”
林以青血液迸发一种黑色来,她猛地睁开眼,抓起身侧一碗粥就贯了出去,陆战勋剑眉皱起。
淅淅沥沥的小米混着粘稠洒的吧台,车帘,地毯上哪哪都是,碗叽里咕噜的落在了地上,倒翻着……林以青一手拄着扶手,微微前倾的沉凝着他:“不必!吃饭谁不会,只要你给我跪下,说一声……”微一顿,坚韧的目光,艰涩的声音:“林以青,我错了!”
“……”陆战勋眼睛狭长,容貌俊雅无伦,听了这样稀罕又鬼怪的话他神色之中立时染上三分怒来,倒还有七分怔愣,但这神气也只是瞬息间的事,他微一凝神,脸上便如罩了一层霜,抿着唇凝视着稳稳坐在那的林以青,他显出严厉冷峻来。
可然而,当两人饱含深沉的目光碰上时,仿佛绞在了一起,不知谁更幽深,谁更厚重?谁把谁吸进去……林以青回想她从一开始认识他就陷进这样的眼,温柔中深邃的惊心动魄。
那只恶劣的小京巴让她置身情海。
往昔那微笑的陆战勋,沉默的陆战勋,蕴含情绪或是带着情--欲的陆战勋,当他用这样专注的眼神凝视她的时候,眼眸里仿佛带着无上魔力。
像春风撩动着人的头发、面颊、身体的每一处的感觉,骚动的她无可奈何……初见时她已怦然心动,那是来自异性强悍的吸引力,一种动物所有的最真实最原始的xing反应。
后来接二连三的接触,他时而温和儒雅,时而勤劳细心,时而犀利透彻,时而沉静内敛,时而无赖蛮横,时而还下流不知羞耻……样样被他渲染到极致……之后她感受到强烈的危险,也感受到他的态度,她潜意识里不希望和他再联络,可越是躲避越是难忘,他如曼陀罗散发的毒粉在诱惑她,麻痹她神经,就算是她将他利用,为自己各种利益算计他,也禁不住被他所吸引,她过后回忆,短短日子里,喜怒哀乐,嗔痴怒醉,他让她体会了个遍,再有……人生七苦中的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还有……林以青下巴微抬高,还有的就是,那样的事后药根本没被她吸收,她有了两个孩子。
这样的事实,他知道会怎样,会不会杀了她?!她梦见过他要杀她,不止一次,可是她不但一点不怕,还很激昂……如今他又给她加一条苦楚,心炽盛苦!想想孩子们也就没什么了,多么可怜可悲又可叹的陆战勋,就算他再自认清贵高雅,再自以为不可一世又怎样?连有那么大的孩子了都不知道的可怜虫!她是算计了他,就是算计他!把他算计的彻彻底底!这一生他都脏着吧!
如今他想把他孩子的妈送到别的男人怀里……事后知道会不会跟吞了苍蝇一样膈应恶心!光想象一下,她的心就生出强烈快感,林以青缓缓抬起手按向胸口,是那种心脏痛苦到一定程度带来的强烈膨胀,损筋折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