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玉入殿,躬身作揖:“微臣拜见殿下。
”
太子一身玄青燕居服,略略抬手,叫平身,“孤传唤得不是时候,可有打扰到沈卿?”
沈言玉忙道:“为殿下分忧乃是臣之福分,何来打扰一说。
”
「您也知道不是时候。
」
「我走之前清慈还不肯放手呢。
」
太子冷冷扯唇,若非能够听到心声,他还以为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通政使是如何的克己复礼,正气凛然,原来也是个沉迷温柔乡的红尘俗人。
沈言玉出身寒门,是当年春闱的探花,太子也是看中他刚正不阿,沉稳持重,这才暗中提拔,如今未及而立,已然位列九卿。
大昭各地的奏章原本皆由通政司整理上呈,然如今内阁成为行政中枢,淳明帝即位以来又重用司礼监与锦衣卫,不再倚仗通政司通达下情、禀奏朝政大小事,通政司地位已大不如前。
沈言玉虽不受重用,却能利用职责之便,替他收集四方奏报,广开言路,体察下情,及时查实淳明帝执政之下的官员贵族之间各种欺上瞒下的行径。
外人只知沈言玉与武宁侯是翁婿关系,却不知沈言玉实则早就是他的心腹。
抛开其他不谈,谢怀川以沈夫人来离间他们的君臣关系,堪称是一步好棋。
太子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眼,果然人不可貌相,身着朝服的沈言玉清冷威严,尘埃不染,实难与云葵梦中那个温柔火热的形象挂钩。
太子抬手,“沈卿坐。
”
沈言玉颔首应是,两人对坐下棋。
太子手执黑棋,凤眸凝视着棋盘,落子间,沈言玉将去年大昭几地重大灾害的治理情况上报,提到几个已经掌握罪证的贪官名字,又将锦衣卫这两年办理的大案简明扼要地提了提。
太子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