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这种仿佛摇身一变换了个人似的风格习惯了,他知道这个时候急也没用,于是率先摆了摆手,用医者特有的、专门用于和直系家属沟通时的那种安抚性的口吻,并放慢语速:“别急别急,你先别急,让我来一个个帮你解答问题”
“首先,在颅内组织完好无损、昏迷前也并未遭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剧烈碰撞外伤的情况下,脑积血的概率几乎是微乎其微,CT显示也没有出现血块淤积压住关键神经导致失忆或失明……我刚才对他做了一些简单的测试,暂时可以确定的是他仅仅只是丧失了关于个人身份和生活背景等重要资料的认知,但最基本的生活技能、常识性记忆,甚至是大脑对于各项知识类别的储备运用等都功能完好,所以……”
顾淼思忖了一下,分析道:“据我初步判断,这应该是一种创伤性的解离失忆症。
”
见虞向海皱眉,他忙继续解释:
“简单来说,就是病人是在特定场合或特定事件的催化打击之下,诱发了心理层面上的重大损伤,进而导致脑部神经系统在遭受到严重刺激的情况下本能产生了应激效应,再经由个人意识、认同感知或行为协调上突然地关闭或是改变,甚至全面崩盘之后,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
他说到这,话音明显顿了顿,又摇摇头,叹道:“估计之前一直昏迷不醒,多半也是和这个有关。
虽然目前还不确定是他的这种状况是暂时性的还是长期性的,但很显然,想要在极短时间之内恢复成和原来一模一样……基本是不太可能的。
”
虞向海一动不动地站在天台栏杆旁,沉默地抽着烟。
顾淼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跟他实话实说:
“关于后续治疗方面,比起服用药物,我倒是觉得基于心理层面上的保守选择更为稳妥当然,如果实在很着急,我可以推荐几个催眠领域的顶尖专家给你。
但……这是有风险的,尤其是在他的潜意识原本就已经处于极度排斥那段受到刺激的回忆、甚至造成了失去视力这种相对严重的物理层面反馈时,要是再通过外界干涉手法强行唤醒……”
医生说到这儿的时候,明显是换上了一种更为严肃的、有点等同于是在警告的口吻:
“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就无法预估了,要是比现在更糟糕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
老虞,其实从纯理论的角度来讲,我个人是不太支持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