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收了在外面的慈祥随和,肃然地看他一眼,“四郎今日又去那沈记酒肆了?”
“是啊。
”季郎君不以为意地回答。
老道缓缓呼一口气,规劝道:“大王让四郎来,是坐纛旗的。
四郎身份贵重,还是少去那样龙蛇混杂之地的好。
”
“坐纛旗的……”“季郎君”李棫一笑,“我还只当乔公要只把我当摆设呢。
”
“四郎!”乔亥皱眉看着李棫,“某若对大王不忠,天厌之!”
李棫不甚在意地笑道,“某也不过是说说,乔公莫要在意。
乔公也知道,我年少不更事。
”
“年少不更事”是当初乔亥说过李棫的话。
赵王请乔亥等幕僚评其四子,乔亥认为大郎既嫡且长,又颇有才干,可堪大任;二郎勇武,三郎实诚,皆可为辅弼;至于赵王宠妾所出的四郎,乔亥只是一笑,“四郎尚年少不更事,日后再看吧。
”然而如今……
看着面前轻狂的少年,乔亥突然生出些诸葛武侯的感慨,想想临来京时赵王说的话,罢了,全为酬王知遇之恩。
乔亥脸色和缓下来,“四郎固然年少,却是龙子凤裔,自可扶摇而上,一飞冲天。
”
李棫得意一笑,端起杯盏喝口饮子,“乔公今日见王伯申,事情如何?”
““事情不谐。
本来皇帝已经要让人去沈记酒肆买锅底汤了,谁想被秦祥那边的人坏了事。
”
“游击将军吴举说,禁军从前意欲从那沈记买乌梅饮,沈记以禁军守卫天子责任重大、饮食采办自有规矩为由,推却了这买卖。
又言其谨慎若此,也必不愿意往宫里卖火锅汤底。
”
李棫皱眉,那小娘子如此谨慎吗?
“皇帝听了,言语中对这沈记颇有嘉许之意。
吴举又说,后来沈记把乌梅饮的方子卖与了禁军,提议干脆也买下这火锅的方子算了。
”
李棫追问:“皇帝让人去买了?”
乔亥摇头,“皇帝却道,‘人家安身立命的东西,还是罢了。
’”
李棫松一口气,没买方子就好,又想,那小娘子什么“谨慎”?不过是商户的狡诈耳。
那方子想必卖得不便宜吧?也或者是为了勾连禁军,送个人情?那沈记的小娘子,倒真有两分机灵……
乔亥道:“看来从这锅底汤上动手,是难了。
”宫廷庖厨自有规矩,想要从饮食上动手很是艰难,这皇帝特许从宫外送进去的东西,就简单多了。
禁军王伯申答应帮忙,他在先帝时也是可呼风唤雨的一个人,如今却被秦祥压得抬不起头来。
李棫笑道:“乔公适才怨我不该去沈记,如今看来,我这沈记去得很合适。
”
乔亥